白木為他殺人了,他會擔起這個責任的。毀滅這個組織,他勢在必得。
然後,他踉蹌著,朝著與白木相反的方向,朝著基地深處尚未完全坍塌、可能還有逃生通道或“合理”遭遇點的區域,一頭紮進了同樣危險的火海與混亂之中。
距離燃燒基地數公裡外,一輛黑色的越野車停靠在路邊。車上的人望著基地的大火,露出一個笑容。
他屈起自己玉石般完美的食指指節,輕輕敲了敲自己的太陽穴。那雙手和喚醒萩原研二的手都有著完美的弧度,精致的不像真人。
“嗬...”一聲低低的、仿佛洞悉了世間一切荒誕與宿命的輕笑漾開。那笑聲裡有一絲冰冷的玩味和一絲...難以言喻的期待。
“...終於要結束了嗎...真是...令人期待的聲音啊...”
通往八丈島港口的偏僻公路上,夜色濃稠如墨。鬆田陣平將馬自達踩到底,引擎發出野獸般的咆哮。車窗大開,凜冽的海風如同冰冷的鞭子抽打在他臉上,卻絲毫無法冷卻他心中翻騰的焦灼。
冰冷的雨水拍打著前窗,雨刮器徒勞地左右搖擺,勉強在擋風玻璃上撕開兩條模糊的視野。
鬆田陣平緊握著方向盤,指關節因過度用力而泛白。鳧綠色的眼眸死死盯著前方被暴雨和夜色吞噬的山路,裡麵燃燒著焦灼的火焰和不顧一切的瘋狂。
柯南的電話如同驚雷在他耳邊炸響。八丈島!組織!他們竟然又出現了!
救援白木的行動失敗,讓他的心裡憋著一股鬱氣。現在柯南那邊出現了組織的情報,他根本來不及等高明哥協調資源,也顧不上所謂的“紀律”和“風險”馬上隻身奔赴八丈島。
導航屏幕上的路線圖顯示,他正沿著海岸公路疾馳,距離最近的渡輪碼頭還有近一小時車程。每一分每一秒都像在油鍋裡煎熬。hagi和西拉的臉在腦海中交替閃現,混雜著“404檔案”那地獄般的景象,幾乎要將他逼瘋。
就在這時!
車燈刺破的前方雨幕中,道路中央,毫無征兆地出現了一個身影!
那身影出現得如此突兀,仿佛憑空從暴雨中凝結出來。
他靜靜地站在那裡,背對著車燈刺目的光芒,懷裡似乎還抱著一個人。狂風卷起他單薄破碎的衣衫,濕透的淺色頭發緊貼著臉頰,雨水順著他蒼白得毫無血色的下頜線不斷滴落。
鬆田的心臟瞬間提到了嗓子眼!瞳孔驟然收縮!他幾乎是本能地、用儘全身力氣狠狠踩下刹車!
“吱嘎——————————!!!”
輪胎在濕滑的路麵上發出瀕臨斷裂的刺耳尖叫!巨大的慣性讓馬自達如同脫韁的野馬般瘋狂甩尾!
鬆田死死把住方向盤,手臂肌肉繃緊如鐵,對抗著失控的力量!車身在公路上劃出驚心動魄的s形軌跡,最終在距離那個身影不到半米的地方,險之又險地停了下來!車頭幾乎要貼上對方冰冷的身體!
引擎蓋冒著白煙,雨水衝刷著擋風玻璃。鬆田大口喘息著,心臟狂跳如同擂鼓,冷汗瞬間浸透了後背。憤怒和後怕如同岩漿般衝上頭頂!他猛地推開車門,怒吼聲穿透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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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你找死嗎?!站在路中間……”
後半截怒吼,如同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掐斷,卡在了喉嚨裡。
車燈慘白的光線下,那個站在暴雨中、渾身濕透、如同從地獄爬出來的身影,緩緩地、緩緩地轉過了身。
雨水順著他蒼白失色的臉頰滑落,衝刷著嘴角乾涸的血跡和汙痕。那雙曾經如同灰藍色琉璃般清澈、後來被藥物浸染得渙散迷離的眼睛,此刻正靜靜地“看”著他。
瞳孔深處,那兩點燃燒的、非人的銀芒正在劇烈地閃爍、明滅,如同風中殘燭,仿佛隨時會徹底熄滅。那裡麵沒有重逢的喜悅,沒有劫後餘生的激動,隻有一片近乎死寂的、被某種強大邏輯強行驅動的空洞。
而他的懷裡,緊緊地、以一種保護性極強的公主抱姿勢,抱著昏迷不醒、臉色慘白、左手纏著厚厚繃帶的——萩原研二!
“西……西拉……?hagi?!”鬆田的聲音乾澀得如同砂紙摩擦,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
巨大的震驚和狂喜瞬間衝垮了憤怒,隨即又被眼前景象帶來的更深的恐懼和心痛淹沒!他們怎麼會在這裡?!他們遭遇了什麼?!白木的眼睛……那是什麼?!
白木“看”著鬆田,或者說,他的感知係統鎖定了鬆田的生物信號。
【錨點單元‘萩原研二’狀態:昏迷,生命體征平穩。】
【錨點單元‘鬆田陣平’確認。】
【威脅環境:低。】
【核心指令:移交錨點單元,進入安全區。】
【能量瀕臨枯竭……執行……】
沒有任何言語。白木抱著萩原,如同執行程序的機器人,一步,一步,踏著冰冷的雨水,走向後門。他的動作僵硬而精準,仿佛每一個關節都在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鬆田如夢初醒,一個箭步衝上前,手忙腳亂地幫忙打開車門。白木將萩原輕輕地放在後座上。
鬆田陣平掃過萩原和白木的臉。大雨中,眼淚混著雨水落在衣襟裡。
“回來就好。”他聲音哽咽。
白木僵硬的回過頭來,聲音卡頓像是掉幀的老電影:“彆....擔心.....hagi.....沒事。”
鬆田一把抱住白木,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他的抱歉、他對自己的無能為力的譴責,擔心,心痛,慶幸、喜悅,一時間全部湧上來。
他隻能緊緊地抱著白木,用力的勒著白木,勒緊骨頭中的力道讓兩個人都有些疼。
但白木卻覺得很踏實。
那雙燃燒著銀芒的眼睛,如同耗儘了最後能量的燈泡,劇烈地閃爍了幾下,那冰冷的、非人的光芒瞬間熄滅!
灰藍色的瞳孔重新顯露出來。
“陣平醬?”
下一刻眸子卻失去了所有神采。他臉上那層冰晶般的“麵具”也徹底碎裂,隻剩下極致的疲憊和瀕臨崩潰的脆弱。
他下巴放在鬆田的肩膀上陷入了沉睡。身體的重量完全交給了鬆田。
冰冷的、濕透的身體落在鬆田懷裡,輕得嚇人,仿佛隻剩下了一把骨頭。
“西拉!”鬆田的聲音被暴雨砸在車頂的轟鳴淹沒。
他迅速抄起他的腿彎,以最快的速度將人塞進後座,安置在萩原研二的身側。兩個失去意識的人,在昏暗的車廂裡並排躺著,觸目驚心。
鬆田“砰”地甩上車門,隔絕了狂暴的雨幕。
他幾乎是撲進駕駛座,濕透的衣服緊貼在身上,帶來刺骨的寒意,卻遠不及心頭萬分之一的冰冷和焦灼。他猛地踩下油門,馬自達再次咆哮著衝入雨夜,輪胎卷起巨大的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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