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句,像一把重錘,徹底砸碎了鬆田心中僅存的、關於“這可能是個誤會”的僥幸。
hagi撒謊了。
hagi去了會議中心。
hagi在爆炸前接觸過那個鬼地方的一個電飯煲。
然後,hagi失蹤了。
所有的線索串聯起來,指向一個令人頭皮發麻的可能性——hagi不是偶然卷入,他很可能就在爆炸核心區域!
“他……”鬆田的喉嚨像是被砂紙磨過,乾澀得發疼,聲音嘶啞變形,“他跟我說……是風見叫他出去……兩個小時前……”他甚至無法完整複述那個此刻看來漏洞百出的謊言。
電話那頭的景光沉默了極短的一瞬,再開口時,聲音凝重到了極點:“我明白了。我會立刻將這個發現提升為最高優先級,諾亞方舟會全力聚焦掃描會議中心及周邊所有可能的地下空間、通道、掩體……活要見人,死要……”
“他不會死!”鬆田猛地低吼出聲,打斷了景光的話,仿佛隻要不聽到那個字,就能否定那個最壞的可能,“他那種禍害,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
他的話沒能說完,因為一股冰冷的、近乎毀滅性的恐慌已經如同巨浪般徹底淹沒了他。理智告訴他景光的未竟之語是什麼,情感卻拒絕接受。
hagi……在那種規模的爆炸裡……電飯煲都變形了……人……
不!不可能!
鬆田猛地轉身,甚至忘了掛斷電話,也完全忽略了身後臉色蒼白如紙的白木。他的世界仿佛瞬間縮小到隻剩下“會議中心”這個目的地和“找到hagi”這個唯一的念頭。
鳧綠色的眼眸裡燃燒著一種近乎瘋狂的焦灼和恐慌,平日裡那種慵懶不羈的氣質蕩然無存,隻剩下獵豹般的迅猛和破釜沉舟的決絕。
他像一顆被點燃的炮彈,猛地衝向玄關,動作快得帶起一陣風。
“陣平!”白木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比平時更輕,卻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虛弱和急切。
但鬆田根本沒有聽見。或者說,他聽見了,但那聲音無法穿透此刻將他牢牢包裹的、名為“恐懼”和“衝動”的厚繭。
他的大腦被“hagi可能被埋在廢墟下”、“hagi可能受了重傷”、“hagi需要他立刻趕到”這些念頭完全占據,再也塞不進任何其他東西,包括白木蒼白的臉色和那雙盛滿擔憂與未儘之言的灰藍色眼眸。
他甚至沒有彎腰,直接用腳粗暴地蹬上鞋跟,連鞋帶都顧不上係。一把抓過掛在衣帽架上的車鑰匙,金屬鑰匙圈在他用力攥緊的指間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砰——!!!”
公寓的門被他用近乎拆門的力道猛地拉開,又在他衝出去後因為慣性重重地撞在門吸上,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整個門框似乎都隨之震顫了一下。
沉重的防盜門在他身後無情地合攏,鎖舌扣入鎖體的“哢噠”聲清脆而冰冷,徹底隔絕了內外兩個世界。
客廳裡瞬間陷入一片死寂。
隻剩下電視裡依舊在喋喋不休報道著爆炸現場混亂畫麵的聲音,女主播緊張的語氣此刻聽起來異常刺耳和喧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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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木獨自站在客廳中央,站在原地,仿佛被那聲巨大的關門聲定格了。
他微微抬著手,似乎剛才想拉住什麼,但最終什麼也沒抓住。指尖在空中停頓了片刻,最終無力地、緩緩地垂落下來,冰涼的指尖觸碰到自己冰涼的褲縫。
窗外,傳來rx7那熟悉的、經過改裝的引擎被瞬間引爆的狂暴咆哮!
那聲音如同受傷野獸的嘶吼,帶著一種不顧一切的癲狂,從地下車庫的方向猛地竄出,然後以驚人的速度撕裂公寓樓下的寧靜,朝著東京灣的方向瘋狂遠去。
引擎的轟鳴聲越來越遠,最終徹底消失在夜晚的城市噪音之中。
直到這時,白木才極其輕微地晃動了一下,像是終於支撐不住某種重量。他抬手捂住了嘴,壓抑地、低低地咳嗽了幾聲,單薄的肩膀隨之輕顫。
當他放下手時,蒼白的掌心間,赫然又多了一抹刺目的鮮紅。
他低頭,靜靜地看著掌心的血跡,灰藍色的眼眸深處,那針尖般的銀芒劇烈地閃爍、明滅,仿佛內部正經曆著一場無聲的風暴。那不僅僅是因為身體超負荷運轉的反噬,更因為……
他被留下了。
在這種時候,在明明預感到更大的不安、身體瀕臨崩潰的時刻,他被獨自留在了這片突然安靜得令人窒息的空氣裡。
鬆田的恐慌和急切他完全理解,甚至感同身受。那是對於可能失去重要摯友的本能反應,是刻在骨子裡的、屬於鬆田陣平的義氣和衝動。
一種冰冷的、帶著鐵鏽味的孤獨感,如同細微的藤蔓,悄無聲息地纏繞上心臟,緩緩收緊。
家裡已經有一個情緒化的人了,他現在必須要冷靜。
他緩緩走回沙發邊,卻沒有坐下,隻是伸手拿起被鬆田遺落在茶幾上的手機。
“景光,”他的聲音聽起來異常平靜,甚至比平時更加缺乏起伏,隻有仔細分辨,才能聽出一絲極力壓製下的疲憊和沙啞。
“陣平他……開車去會議中心了。他的情緒非常不穩定,我擔心他會硬闖警戒線。請你立刻聯係現場指揮的搜查一科負責人,最好是目暮警部,提前溝通,儘量……儘量彆發生衝突。拜托了。”
電話那頭的景光顯然也聽到了剛才電話裡傳來的關門的巨響,沉默了一秒,聲音沉重:“我明白了,白木。你放心,我立刻處理。你那邊……還好嗎?”他敏銳地察覺到了白木聲音裡那一絲不尋常的虛弱。
“我沒事。”白木輕聲回答,語氣平淡得像是在談論天氣,“諾亞方舟有任何關於萩原的新發現,請第一時間通知我……”
結束通話,他將手機輕輕放在沙發上,仿佛那是什麼易碎品。
他慢慢走到窗邊,掀開窗簾一角,望向窗外。
遠處,東京灣方向的天空依舊被火光映照得一片詭異的昏紅,濃煙如同不散的陰霾,盤踞在城市的天際線上。
黑夜沉沉,仿佛一張巨口,吞噬了引擎的咆哮,也吞噬了那個一頭撞進去的、焦灼的身影。
公寓裡安靜得可怕,隻有他自己的呼吸聲,輕得幾乎聽不見。
他閉上眼睛,將額頭輕輕抵在冰涼的玻璃窗上,試圖驅散腦海中一陣陣襲來的眩暈和體內那股因cph4失控而翻江倒海的灼痛與冰冷。
世界線的劇烈變動、朗姆之死的餘波、萩原的突然失蹤、鬆田的失控離去、自身瀕臨崩解的狀態……
所有的一切,如同混亂的潮水,衝擊著他那已開發至96卻因此更加痛苦的大腦。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一種……近乎無助的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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