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峭的山坡上,兩道幾乎一模一樣的身影以超越人類視覺捕捉極限的速度猛烈碰撞、交錯、分離。
每一次肢體接觸都爆發出沉悶而詭異的轟鳴,兩種無形的力場在激烈對抗、互相湮滅,空氣中不時迸發出細微的藍色電火花,那是能量劇烈摩擦產生的現象。
空氣被攪動,發出不堪重負的嗚咽,地麵的碎石和塵土以他們為中心呈環狀不斷激蕩、飛揚,形成一個不斷擴大的混沌區域。周圍的樹木被氣浪衝擊得東倒西歪,枝葉簌簌落下,又在下一刻被震成粉末。
白木的呼吸越發急促,腰側和肩胛的槍傷在劇烈動作下不斷滲血,將破損的衣物染成更深的暗紅色。他能感覺到自己的體力正在快速流失,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灼熱的痛楚,但戰鬥的本能讓他不敢有絲毫鬆懈。
世界意識的乾擾如同跗骨之蛆,不僅持續施加著精神壓力,更微妙地扭曲著他周圍的物理參數,讓他的每一次發力、每一次閃避都如同在粘稠的膠水中進行,需要付出加倍的努力和能量。
而他對麵的“白木”,動作卻顯得越發流暢自如,甚至帶著一種貓捉老鼠般的戲謔。他的力量與白木同源,卻似乎完全不受這個世界的排斥,反而能得到某種隱形的“加持”。
“砰!”
又是一次毫無花哨的對撞,兩人的手臂再次架在一起。無形的衝擊波擴散開來,白木被震得向後滑退了數步,腳下犁出兩道淺溝,喉頭一甜,強行將湧上的鮮血咽了回去。他能感覺到自己的手臂在微微顫抖,肌肉纖維已經接近極限。
“你就隻有這點程度嗎?”“白木”甩了甩手,語氣裡聽不出是失望還是嘲諷,那雙灰藍色的眼眸冰冷地審視著,“被保護的太好了,遇到困難就隻會像鴕鳥一樣把頭埋進沙子裡,假裝看不見這個世界的真實規則?真是...可悲又浪費。”
白木劇烈地喘息著,沒有回答。他的大腦在超負荷運轉,一邊抵抗著乾擾和傷痛,一邊瘋狂分析著眼前的對手。同源的力量,截然不同的狀態,不受世界排斥...甚至得到助益...
“浪費?”白木不明所以,他雖然擁有超越常人的能力,但使用能力的代價也同樣慘烈。
“白木”嗤笑一聲,身影再次如鬼魅般貼近,指尖纏繞著無形的銳氣,直刺白木的咽喉,“浪費你這身被cph4和gse共同淬煉過的完美容器!浪費這接近100開發度的大腦!你本可以做到更多!”
白木猛地偏頭躲過這致命一擊,對方指尖帶起的風刃在他頸側劃出一道細微的血線。他順勢擒拿對方手腕,卻被一股更龐大的力量輕易震開。兩人再次拉開距離,遙遙對峙。
夕陽已經完全沉入地平線,暮色如潮水般湧來,將山坡籠罩在一片朦朧的灰藍色調中。遠處的城市開始點亮燈火,宛如星空倒映在地麵。
“你到底想乾什麼?”白木的聲音因傷痛和能量消耗而沙啞,他試圖爭取時間恢複體力,同時也在尋找對方的破綻。
“我來自然是幫你啊。幫你剝掉他們建立起來的保護殼。”“白木”抬頭看向天空,那裡已經隱約可見幾顆較早出現的星星,“等衛星墜落,你就不得不從殼子裡站出來了吧。”
衛星墜落...保護殼...站出來...一係列線索開始在他腦海中串聯起來。
“是你!”白木的憤怒如同實質的火焰,暫時壓過了傷痛和世界的凝滯。
他腳下的地麵轟然炸開一個淺坑,身形化作一道模糊的流光,瞬間撕裂兩人之間的距離,一拳直轟對方麵門!
這一拳含怒而發,凝聚了他所能調動的全部力量,甚至暫時避開了周身那粘稠的阻力,空氣發出尖銳的爆鳴!
“白木”卻不驚反喜,同樣一拳迎上,沒有絲毫退避。他的動作精準、高效,帶著一種冰冷的計算感,仿佛早已預判到白木的所有反應。
“轟——!”
雙拳交擊的悶響比之前任何一次碰撞都要沉重可怕。肉眼可見的扭曲波紋從兩人拳鋒之間擴散,將周圍飛揚的塵土和碎石瞬間排空、震成更細微的齏粉!
“呃!”白木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指骨仿佛要碎裂開來,巨大的力量沿著手臂衝擊全身,原本就未愈合的槍傷處傳來撕裂般的劇痛,鮮血汩汩湧出。他被這股巨力推得再次向後跌退,每一步都在岩石地麵上留下深刻的腳印,狼狽不堪。
“你就像個沒斷奶的孩子。”“白木”手上不停,嘴裡也不停,“放棄他們,你才會變得強大!”他的攻擊如潮水般湧來,每一招都直指白木的要害,卻又在最後時刻留有餘地,仿佛真的隻是在“教導”而非殺戮。
“你根本什麼都不懂。”白木咬牙堅持,勉強格擋開一記直取心臟的手刀,“是他們讓我變得強大。”
“白木”像是聽到了什麼極其可笑的事情,攻擊節奏驟然加快,拳腳帶起道道殘影,逼得白木連連後退,險象環生,“看來你什麼都不明白。你根本不知道你麵對的是什麼?你以為你對抗的隻是組織?隻是琴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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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腳重重踹在白木格擋的手臂上,巨大的力量讓白木的手臂骨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整個人再次倒飛出去,撞在一棵樹上,樹乾劇烈搖晃,落葉紛飛。白木能感覺到至少有一根肋骨在這一擊下斷裂了,呼吸變得更加困難。
“咳...”白木單膝跪地,咳出一口血沫。他抬起頭,灰藍色的眼眸死死盯著步步逼近的冒牌貨。夜色漸深,對方的輪廓在昏暗的光線下變得模糊不清,唯有那雙眼睛閃爍著非人的冷光。
“你以為,憑借你現在的狀態,能殺掉琴酒?”
“白木”在他麵前幾步遠處停下,微微歪頭,那表情近乎一種殘忍的天真,“一次,兩次...哪一次不是功虧一簣?哪一次不是差之毫厘?給你機會都把握不住。無能的廢物!”
他的話像冰冷的針,精準地刺入白木心中最深的疑慮。
與琴酒的數次交鋒,尤其是剛才在保時捷上的搏殺世界意識的乾擾簡直無孔不入。
明明實力占優,卻總是因為各種“意外”和“失誤”讓對方逃脫。
“是他的運氣總是那麼好?還是你的能力突然失效了?”“白木”的聲音帶著一種惡意的引導,“就沒想過...有些目標,注定需要特定的‘鑰匙’才能開啟終結的的大門?有些規則,即使是你,也無法強行打破?”
特定的“鑰匙”?
無法打破的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