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林觀台在幾十年前就有想回家探親的想法,隻是當時由於政治原因不能回去,而當兩岸實現通航之後又因為身體老了不適合長途遠行,子女紛紛都勸他們不要回去。可是,這一次,林觀台卻是心意已決,無論如何都要回家一趟。
帶著對家鄉的思念,林觀台登上了開往燕京的飛機。
不過,林觀台的家鄉並不在水木,而是在內地的一個客家小縣城。
下了飛機,林觀台再度轉乘火車。比起在飛機上什麼也看不到,當進入火車上看著窗邊不斷閃現的風景之時,林觀台整個的心情都是無比的興奮。雖然他知道在火車上離自己的家鄉仍很遠,但看著外麵的山,外麵的水,外麵的村莊,外麵的人家,一陣陣親切感卻是不斷湧上心頭。
他知道,離家的腳步越來越近了。
當在窗外看到一片丘陵地區,丘陵地區稍平一些的土地上種出了密密麻麻的油菜花時,林觀台知道,自己的家鄉到了。
信豐。
一個客家小城。
“風兒,記住信豐這個名字,這是我們的家鄉。”
對著一旁擔心自己身體而跟過來的兒子,林觀台說道。隨後,在下了火車的那一刻,林觀台突然跪了下去,親吻著腳下這一片土地:“母親,我回家了。”
……
短短十五天時間,很快就已過去。
林觀台不止回到了自己的家鄉,而且還去了華國各個其他的地方。
桂林,長安,大理,西湖……當然還有燕京。並且,在燕京“林觀台”還去了一趟水木大學,並且特彆見了黃一凡一麵。而在水木大學聽了一堂黃一凡所講的公開課之後,林觀台選擇了返回台彎。當然,在林觀台返回台彎的時候,做為老鄉的黃一凡也親自將林觀台送到了機場。
“林教授,一路珍重。”
與林觀台親切的握著手,黃一凡說道。
“黃小友,你也一樣。可能,這一次見麵以後我們就很難再相見了。”
“我知道。”
黃一凡重重的點頭。兩岸雖然開放,允許各方民眾往返,但到底兩岸封閉了太久,卻是造成了許多的不便。再加上林觀台年歲已高,身體也不太好,也不可能一直往返。
“不過,不管怎麼樣,這一次回家的心願已了。而且,更為難得的是,我沒想到,在我們客家信豐這個小縣城裡麵,竟然還出了像黃小友這樣的天才。”
“相比起林教授您的名氣,我這點小聰明一點兒也算不得什麼。”
“黃小友你是太謙虛了,你寫的那首《世間以痛吻我》我可是一直記在心裡呢。假以時日,我相信你一定能夠超過秋水先生。”
說到這裡,林觀台突然歎了一口氣:“本來很想見一見秋水先生的,但奈何秋水先生沒有時間。也罷,也罷,都一大把年紀了,能回家一次也算是了了心願,還再奢求什麼。對了,黃小友,臨走之時能不能寫幾個字給我以作留念。”
“當然可以。”
黃一凡拿出紙筆,正要寫一句送彆的祝福。隻是看到林觀台身上這件又破又舊的麻衣之時,黃一凡卻不免問了一句:“林教授,您這件衣服?”
“讓黃小友見笑了。這件舊衣服其實是母親當年製給我的新衣,因為沒來得急穿,我就去了台彎。等再回來時已過了半個世紀,母親早已不在。幸好大哥年歲雖然已高,但神智還清醒。走的時候將這件衣服從箱子裡拿出來對我說,這是母親給你製的衣服,母親臨走之時一直念叨著沒給你穿上新衣服,你就不見了……”
說著,說著,林觀台雙眼一紅。邊上的兒子卻是拉了拉林觀台的右手:“爸,彆說了,都過去這麼久了,您要保重身體,我相信奶奶一定不會怪你的。”
“林教授,我給你寫一首詩吧。”
黃一凡也是眼睛有些濕潤,雖然他沒有生在那個年代,雖然他沒有經曆過那時的歲月。但是,對於父母的思念,恐怕是任何一個做兒子的都能感同深受。說罷,黃一凡快速在紙上寫道:
【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
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
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