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頭頂是矮矮的木棚,空氣中滿是潮濕的水汽還有木材發黴的味道。身下更是持續不斷的傳來搖搖晃晃的動靜。
“姑娘,你終於醒了!”
韶華睜開眼,看見的便是一個眉清目秀的姑娘。她看著自己,眼裡充滿喜悅。
“你是誰?”
天旋地轉的眩暈和後腦傳來的疼痛,讓韶華皺著眉打量著眼前的人。
那姑娘並沒有回答韶華的話,而是見她醒後匆匆忙忙跑了出去。
沒一會兒的功夫,她便回來了還領回來了一個男人。
“呦!還真醒了?”
進來的男人身穿錦緞長衫,精明的臉上堆砌著關切的笑。
散發著算計味道的眼睛裡,緊緊的盯著韶華:
“阿妹福大命大,昏睡了三天三夜總算是挺過來了!那郎中說你磕到了頭,現在感覺怎麼樣?頭還疼嗎?可還有什麼不適?”
聞言,韶華下意識的去摸自己的後腦,她發現那裡已經被包了起來。她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卻又什麼都想不起來。
一陣恐慌油然而生,她發現……她的腦海裡竟然一片空白。
她努力地想,拚命地想,卻什麼也想不起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受傷,又為什麼會在船上,還有她身上穿著的好像是嫁衣……
似乎早就料到了韶華的反應,那男人努力的按捺住自己心中的狂喜,麵上則是擔憂的試探著:
“阿妹,怎麼了?是不是……都不記得了?哎呀,都怪那幫天殺的水匪!劫了船不說,還把你推下水,這一不小心撞到了頭。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有你表哥我朱鵬飛在,定然能讓你順順利利嫁進蘇家。”
眼前的男人自稱是她的表哥朱鵬飛,他信誓旦旦的在韶華麵前拍著胸脯保證著。
韶華茫然地看著他,試圖在朱鵬飛的臉上找到一絲熟悉的感覺,然而卻一無所獲。
她越努力的去想,頭便越疼。
朱鵬飛看著韶華這副茫然失措的模樣,自知他的計劃成功了大半。
“好了好了,想不起來就不要硬想了。表哥跟你說,這蘇家啊,可是寧國富甲一方的大戶人家!你嫁過去,定不會吃虧!”
韶華聽著朱鵬飛跟自己吹噓著蘇家,她是一點印象也沒有。不過,他對朱鵬飛口中的寧國倒是充滿興趣。
“寧國?”
“是啊,這船是從薑國到寧國的,表哥我就常常往來兩地之間。雖說這寧國隻是薑國的藩邦,可天高皇帝遠的,在這裡還是咱們寧王說的算!”
“哦?那我叫什麼名字?”
韶華問著朱鵬飛,朱鵬飛一頓又說道;
“你叫福子啊!”
韶華默然地聽著這個名字,手指悄悄地摸索著袖子裡的暗紋。
她看著朱鵬飛,便是這一刻她便判定他在說話。那袖子裡金線繡著的分明是韶華二字。
她身上穿的喜服,現在看著雖然有些淩亂臟兮兮,但那繡工用料絕對不是眼前這個商人的表妹可以用上的。
再說她觀察到朱鵬飛說自己叫福子的時候,他身側的那個姑娘可是多看了朱鵬飛好幾眼。若她沒猜錯,朱鵬飛的表妹福子應該是他身邊那個姑娘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