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華同樣緊張,滿心的擔憂。這些日子的相處,韶華很貪戀在蘇亦安這裡的這份安心。
蘇家的圍牆內,瑣碎的小事對韶華來講,有種難以言明的安全感。再加上蘇亦安的維護,她實在是害怕蘇亦安會嫌棄她,將她趕出去。
她丟失的那部分記憶是血腥的,是混亂可怕的。她開始擔心自己是一個壞人,她擔心自己的存在會給蘇家帶來麻煩。
攫住她的是不安和對未來的不確定,韶華用力地近乎絕望地閉上了眼睛,不敢再與蘇亦安對視。
“現在不是沒事了麼?!?不要害怕了。這世間,除了生死其他的都不算什麼的。”
蘇亦安歎息著,目光溫柔又堅定。
搖搖曳曳的燭火照在他們的身上,讓他們的影子糾纏在一起。
她怕他趕她走,他怕她離開。兩人心照不宣,卻誰都沒有明說。
再次睜開眼,韶華還沒來得及收起眼底的迷茫與脆弱,她緩緩地抬頭望向蘇亦安,原來他隻是以為她是在因為劫後餘生才引起的恐慌。
是啊,對於常年病弱、朝不保夕的蘇亦安來講,確實除了生死沒什麼彆的事。
她現在還活著,就很好了。
“謝謝你,你真好。”
韶華靠在床頭,感謝著蘇亦安的溫柔與包容。
更多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被敲門聲打斷。
蘇夫人來了,身後跟著低眉順眼的雲舒。
雲舒的手裡端著一盤子補品,看上去乖順無比。
“母親。”
蘇亦安起身,見蘇夫人來了,便點頭示意。
蘇夫人先是看了看了蘇亦安,隨後目光落在韶華身上。
韶華依舊是喊蘇夫人一聲夫人,那聲母親她是如何都無法叫出口的。
“少夫人,這是夫人特意讓人燉的燕窩,您趁熱喝,壓壓驚。”
雲舒將那補品放在桌子上,言語間恭敬的和隻有她與韶華在的時候判若兩人。
韶華看了眼燕窩,並沒有順從的喝了。
蘇夫人見狀倒是也沒有責怪她,反倒是語氣平淡的開口數落起來:
“今日池塘邊的事,我聽說了。雖說二房家的那小子是初於救人心切,可眾目睽睽之下,你二人衣衫儘濕,肌膚相親。終究是有損清譽,失了體統。”
蘇夫人頓了頓,目光銳利地看向韶華:
“我們蘇家都是體麵人,最重規矩。你是少夫人,是安兒的媳婦。
一言一行更應該謹守婦道,維護蘇家顏麵。
你不覺得,今日的行為……讓安兒蒙羞嗎?”
蘇夫人剛一說完,雲舒便適時地輕聲附和:
“夫人說的極是,像是少爺這般光風霽月的人,若是被外人說閒話……奴婢真是替少爺不值。”
蘇亦安剛要開口,就聽韶華先開口懟了回去;
“主子間說話,哪裡有你插嘴的地方。這就是所謂的重規矩?少爺如何,哪裡輪得到你來評判值不值得?”
雲舒沒想到韶華敢當著蘇夫人和蘇亦安的麵,直接這樣子說自己。
她連忙跪下說著奴婢知錯,卻發現韶華根本沒有在意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