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亦安的書房裡,伴隨著燃起的嫋嫋沉香,肖墨白將蘇亦安後背上的最後一根銀針取下。
肖墨白的動作優雅從容,他看向靜坐在窗邊的蘇亦安。
蘇亦安光滑的後背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汗珠,肖墨白將蘇亦安的衣裳拾起給他披上,語氣是和以往一樣的淡然:
“好了,你體內的餘毒,今日算是已徹底拔除。從今往後,便不必再施針了。”
聞言蘇亦安仍舊有些蒼白的臉上,並沒有太多的波瀾,他隻微微頷首:
“這段日子,辛苦你了。”
“誒,你先彆急,隻是說暫且不用施針而已。這藥,還不能斷。
你的身子還需要慢慢調養,畢竟之前也是虧空的厲害。”
肖墨白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自己洗的有些發白的衣袖,打斷了蘇亦安還打算接著說下去的感謝。
“嗯,我知道。”
蘇亦安點了點頭,穿好衣服應著肖墨白。
他的目光落在肖墨白磨損嚴重的袖口,若有所思。
“怎麼嫌我這衣服舊了?給你丟麵子了?”
肖墨白注意到蘇亦安的目光,打趣的問著蘇亦安,蘇亦安的眉頭微不可察的蹙起,對他的節儉有些不解:
“你在我這裡收的診金也不少,怎麼還覺得你是這樣子的清貧?”
“哎呦喂,今日我才知道“何不食肉糜”這話說的就是你蘇大公子!”
肖墨白帶著幾分嘲諷說著蘇亦安,蘇亦安也不惱隻是有些無奈的解釋著:
“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若你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可以告訴我.......”
蘇亦安算是好意,可偏偏肖墨白就是不接納他的好意。
肖墨白隻是淡淡說道:
“彆了,彆了。我這人不喜歡被施舍,我是靠自己本身賺錢的。”
“我沒有施舍,我以為我們是朋友才......”
蘇亦安忙解釋著,肖墨白擺了擺手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不說這個了,倒是你,昨日去見那個什麼叫張敞的,何必非要喝那碗“湯藥”。
雖然說那藥隻是給你製造氣息不穩,依舊是病弱的假象。
可那畢竟是一副猛藥,藥性烈的終歸對你的身子不好。”
蘇亦安嘴角扯出了一抹牽強的笑容,那笑意卻未達眼底:
“若不這樣,如何能騙的過張敞?又如何讓他背後的寧王放心?”
蘇亦安的話雖然說的很是平靜,可肖墨白依然能夠聽出他平靜語氣之下的波濤洶湧。
“在寧國,寧王之所以能容下蘇家,坐視蘇家這些產業,可從來不是他心胸寬廣。
他不過是看在我蘇亦安是個病入膏肓、朝不保夕的廢人罷了。
這蘇家無論有多少財富,它的未來都是無人可依。
這樣的一塊肥肉,在他眼裡,早就已經是他的盤中餐了。
不過是他現在還沒有想動筷子罷了。”
“你的意思是,你懷疑你體內這毒......和寧王有關?”
肖墨白震驚的問著,卻見蘇亦安搖了搖頭:
“不知道,隻能說有可能。為了蘇家的安穩,瞞著些總歸是好的。”
聞言肖墨白輕輕歎了口氣,那歎息聲中帶著幾分了然,幾分無奈。
肖墨白不禁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