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當時隻有他會幫我,不忽悠他還能忽悠誰去……”
“這是什麼鬼道理?”
“誰讓那群當官的亂說我爸,我就是要找個機會噴他們,不騙他我就沒這個機會了。”東方傾心一隻手捂住腦袋,聲音有些煩悶:“那群家夥就該被噴。”
“你爸爸……”陳秋水欲言又止,他長長歎了一口氣。
“我爸爸怎麼了?”東方傾心兩手撐在地上顫顫巍巍的支撐起自己上半身仰望著陳秋水。
“他很厲害。”陳秋水躲過東方傾心的目光,麵無表情:“各種意義上的厲害。”
“騙人,你在騙人。”東方傾心晃了晃腦袋:
“你和其他的人都一樣,我認識的所有人都認為他是戰犯,好奇怪,明明他活著的時候有那麼多人崇拜他,但是他死了後好像全天下隻有我相信他了,連我弟弟也不相信……”
東方傾心盤腿坐下,她低著頭,發絲從潔白的脖頸旁落下。
“現在我弟弟也不相信我了,為什麼,我好傷心,他為什麼會這樣對我……”
她的聲音斷斷續續,如飄飄細雨,好似帶了一絲哭腔。
陳秋水有種被噎住的感覺,他還從來沒見過東方傾心這樣:
“偶爾吵個架什麼的不很正常嗎。”
“你不明白,我們以前遇到那麼多困難他都是最懂事的,但是他這次居然說……他討厭我……”
東方傾心聲音委屈,像是被風揉過的花瓣,眼眶泛起紅色,淚水在裡麵閃爍。
陳秋水搖了搖頭:“東方傾心,感覺你是越來越沒男人的樣子了。”
“我還不夠男人嗎?”東方傾心擰成生氣的形狀,嘴角下垂:“你又沒在彆人的有色眼鏡中生活過,你又沒有被剝奪權利,你又沒有被彆人當成過街老鼠,這些我都經曆過而且挺過來了,這還不夠男人嗎?”
“夠了夠了。”陳秋水無話可說。
東方傾心苦笑一聲:
“路過的流浪貓都比我們好,它們好歹還有屬於自己的救濟中心,但我們連孤兒院都去不了……本來就難,你那混蛋朋友還要隔三差五的來找我麻煩……”
“那你為什麼不向他服軟?你對他的態度幾乎一直很強硬。”
“我才不,我就是不怕他。”東方傾心說著拿起酒瓶咕嚕咕嚕的又喝下一大口,臉上的紅愈發灼熱:
“小時候不怕,長大了也不怕。”
“他可不是為了讓你怕他。”陳秋水仰起腦袋望著天空:“你有沒有想過當初即使把你心裡真正所想的告訴他,他也有可能會幫你呢。”
“我不知道……”
東方傾心又軟趴趴的倒在地上,酒精的作用讓她全身使不上力氣,連說話也是:
“不過,我撒了一點謊,其實最開始還是有點怕他的,天天做噩夢……”
“天天做噩夢。”陳秋水重複了一遍。
“對呀,誰讓他欺負我的,所以我以前的噩夢裡偶爾也會出現他……”東方傾心緩緩閉上眼睛:“我其實有句話想對他說的……”
“什麼話。”
“彆欺負我了,我好累……”
陳秋水看向睡在台階上的東方傾心,她蜷縮著身體,輕輕抱著自己,單薄的胸膛微微起伏,裙擺與發絲飄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