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的烏雲仿佛被墨汁浸透,一層層堆疊在星落灣溢出到在星璿的天空,厚重得讓人喘不過氣。
原本清新的海風此刻都粘稠的讓人難受。
附近聲音嘈雜,但白泊一卻感覺一切聲息被吞噬,隻剩下風在耳邊低語,像是誰在黑夜中密謀著詭計。
眼中楚才然的身影由遠及近,他灰塵撲撲,衣著略微淩亂,邁向這邊的腳步又無比有力。
“白老師。”楚才然走到白泊一麵前,又看了一眼旁邊的凱瑟琳。
凱瑟琳死死盯著楚才然,一隻手緊緊握著腰後的令牌,身體緊繃的模樣仿佛隨時會朝楚才然揮出拳頭。
“看來我來的正是時候。”
楚才然視線又越過白泊一肩側,望向了高台上的東方傾心。
他忽然又低頭咳嗽幾聲,在抬起頭時,白泊一從他剛剛捂著嘴的手掌心看見了血。
楚才然毫不在意將掌心的血擦在衣袖上,他看著白泊一笑,嘴角仍然殘留著血:
“不得不說,他們兩個確實很難纏。”
白泊一握緊了拳頭,他聲音咬牙切齒的擠出:
“他們兩個在哪。”
“至少今晚是不會來攪和我的事了。”
楚才然淡淡的說,他手拍了拍白泊一肩膀,越過白泊一旁邊,直直往台上的東方傾心走去。
身後楚才然的腳步緩慢遠去,沉悶的在空氣中留下深深的深深的印痕。
“現在怎麼辦?”
凱瑟琳壓低的聲音在白泊一耳旁急切的響起,短短的幾秒鐘,白泊一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時間,看見了五年前滿目瘡痍的星璿。
他死死握著拳頭的指尖用力的要刺穿掌心。
咬緊牙齒,白泊一高舉起信號槍,對準天空扣動扳機,猩紅的警戒隨著槍響染紅了星落灣的天空。
“所有人行動!”
指令下達的一瞬間,會場的便衣執法者猛的朝高台前的楚才然衝去。
同時早已在外圍準備好的特戰隊員瞬間湧出,他們身著黑色戰術服,像是黑夜中的幽靈一般以高台為圓心從外圍逼近。
“所有無關人員全部往後退!”
軍靴轟隆隆的踩在地麵,帶來地震的感覺,全副武裝的特戰隊員像是黑色閃電在人們還沒有反應過來時就包圍了會場。
所有人驚慌的往後退,高台附近頓時變得空曠,戴著黑色戰術頭盔的特戰隊員像是一堆牆一樣往前退,而人們又不顧一切的四散而逃。
擴音器中的聲音還在繼續:
“這是漢斯總統指使執法者同盟的逮捕行動!與任何其他人都無關!”
幾十道激光瞄準器的光線齊刷刷對準楚才然的後背。
楚才然停止了腳步,身後的湧動也漸漸停歇。
高台上的東方傾心距離他不過十米的距離,他稍微仰起頭,對上東方傾心的視線。
東方傾心麵無表情,風輕輕吹動著她的劉海,她眼皮微微低著,望著楚才然。
微光落在她冰藍的眼底,像是霜雪覆蓋著的冰麵,帶著永遠無法觸及的寒意。
楚才然盯著東方傾心看了幾秒,頭頂幾架武裝直升機盤旋著,旋翼不停切割空氣,白色的光柱在高台上聚攏。
先前逃離的人們漸漸平息下來,他們看見了特戰隊員身上執法者同盟的標誌,也終於意識到被上百道激光瞄準器對準的楚才然才是那些全副武裝執法者的目標。
海水的聲音傳來,遠的好像來自離影世界。
楚才然輕輕呼出一口氣,他轉過身,背對東方傾心和海洋,麵對著上百名執法者。
再抬起頭,卡爾榮格百米高的雕像又矗立在那些執法者後麵。
雕像高聳著的身軀似在夜風中微微搖晃,仿佛有生命的痕跡,卻又一聲不發,靜靜的俯瞰著現場的一切。
最前排的便衣執法者們握著令牌,嚴陣以待。
白泊一穿過重重包圍來到最前麵麵對著楚才然,他表情嚴肅,聲音洪亮到所有人人都能聽見。
“根據我們所掌握的證據,我們已經能夠確定你就是五年前一日審判主謀東方尚陽的殘黨……”
白泊一又向前一步:
“現在,根據聯邦憲法,我們將以戰爭罪,反人類罪等罪名正式逮捕你。”
聲音極具穿透力,在外圍的人群表情不可置信,有的慌張,有的還雲裡霧裡,有的頗感興趣。
甚至還有幾架新聞直升機飛了過來,好幾個記者也紛紛往前擠,企圖趕在競爭對手之前搶先獲得這爆炸性新聞的第一手消息。
楚才然環視了一圈,除了身後的海,自己已經被四麵八方的包圍,先前布置在外圍的十幾架穿越機也已經啟動站在了那些特戰隊員後麵。
鏡頭的閃光燈在人群中亮起,楚才然看過去,星璿的新聞媒體正架著攝像頭對準自己。
他表情淡然,抬起手,指尖擦了擦嘴角的血。
白泊一一臉凝重:
“楚才然,束手就擒吧。”
楚才然暫時沒有說話,他麵對著白泊一,麵對著全副武裝的執法者,又更像是麵對著鏡頭後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