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樣,緩過來了嗎?”陳秋水問,
他望著東方傾心,後者坐在一根倒在地麵的原木上,她手撐著額頭,閉著眼睛……
額前的碎發被冷汗打濕,貼在蒼白的額頭上,她指尖緩慢地摩挲著眉骨,指甲下隱約帶著些泥漬,像是剛剛經曆過劇烈掙紮才得以脫險。
二人已經沿著斷層裂隙回到了地麵,隻不過因為在地下兜兜轉轉已經與早上進入的地方有了太大偏差。
可能偏差了個十幾千米的樣子,不過這也不算遠了,更何況回到地麵後他已經重新取得了和暮色前線的聯係。
陳秋水彆過腦袋,風從遠方吹來,拂過這片零零星星生長的矮樹與灌木叢,發出簌簌聲響,枯葉被卷上半空,又隨即摔落在地,地表覆蓋著薄薄一層碎草,踩上去像被捏碎的舊紙。
“嗯……”
東方傾心若有若無應了一聲,陳秋水視線再次落在她那夜色與冷風之下略微蒼白的臉。
東方傾心緩緩睜開眼,似乎感覺手腕處的抑製手環更燙了些。
是錯覺嗎…….
東方傾心微微低著腦袋,睫毛低垂,蓋住了大半眼神,那雙眼清澈卻不聚焦,仿佛看見的不是眼前的世界。
“sydney已經去追捕那隻黑鷹了。”陳秋水遞給東方傾心一瓶水,他手停在半空:
“你剛剛似乎就是被那隻黑鷹的叫聲影響了。”
“我知道。”
東方傾心點頭,她手撐著膝蓋緩慢站起身,同時手輕輕推開陳秋水遞給自己的水。
瓶底輕輕觸碰她膝頭時發出一聲很輕的咯噠,幾乎蓋過了她吐出的那口氣,
“我們去找sydney……去找那隻黑鷹,我想知道為什麼。”
東方傾心微微抬起頭,睫毛還帶著一點濕意,眼神卻在一瞬間清亮了。
“他們跑的可好像有點遠,你還是待在這裡老實等暮色前線的人來接我們回去吧。”
陳秋水想勸東方傾心:
“而且,身為少校,你是不是應該先關心的你的下屬。”
東方傾心有些疑惑,她望著陳秋水眨了下眼,眼神帶著一點怔愣,像羽毛輕輕掃過水麵,不知不覺間泛起一圈遲鈍的漣漪。
“彆誤會,我不是在說我。”陳秋水聳聳肩,他指向東方傾心身後……
“心妹!”
陳洛水的聲音依舊是那麼有活力,即使是在這個時刻,還被查克背著。
聲音又輕又亮,像是夜風裡突然蹦出一顆糖,甜得直往耳朵裡鑽……不過聽的陳秋水直皺眉頭。
東方傾心還沒來得及轉身,就聽見接連幾聲草葉被撥開的“嘩啦啦”聲響。
陳洛水趴在查克背上熱情的對著東方傾心揮動著一隻手臂,二人從樹木之後過來。
“她腿暫時失去知覺了。”查克說,他快步走到陳秋水麵前,意思很明顯——你的妹妹你來背。
陳秋水麵無表情伸出手……
“誒誒誒,我腿差不多已經能使得上勁了。”陳洛水利落的從查克背上下來,她動作輕盈,隨手拍了拍自己衣服。
“你這腿麻得真巧啊,剛好麻在了能讓我背的位置上。”
查克說了一句,陳洛水訕笑著吐了吐舌頭,他也沒多計較。
他抬了抬下巴,目光掠過陳洛水,最終停在東方傾心身上:
“我們剛坐升降罐籠出來,凱瑟琳師姐在下麵還有一些事要做……你好像不太舒服?”
東方傾心站在那根橫倒的原木旁,風一陣一陣地吹,她像是根本沒想去躲,隻是輕輕垂著睫毛,身形太纖細了,風從她側麵掠過的時候,查克感覺仿佛稍稍大一些的力道就能將她整個人卷走。
“我沒事。”東方傾心說。
“sydney呢?”
陳洛水才察覺到不對勁,她手遮在額頭前往四周看著:
“她不是說要一直待在你身邊保護你嗎?不會和礦洞裡那些廢鐵一塊報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