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不過在我眼裡也沒什麼區彆……你和希德。”
“有區彆……”
東方傾心嘴唇微動,聲音低低的,像是空氣被什麼劃破了一道細口子。
她對上黑鷹視線,咬住牙,冰藍色的瞳孔靜得發寒,像凍了一夜的湖麵,漂亮,卻毫無溫度。
風穿過裸露在地表的岩層,山穀之上無一人言語。
東方傾心垂下眼睫,腳尖一點,像被弦撥起的箭,身影破開山間靜寂,掠出一道輕薄殘影。
黑鷹展翅,羽翼無聲張開,空氣似被切割,黯淡山影中,一道鷹形破空,筆直撞來。
無預告,沒有交鋒起手的虛招。
兩者在空中相撞的那一刻,沒有火光,沒有聲音,隻有風遽然停擺。
黑鷹羽翼掠過東方傾心頸側,她偏頭,幾縷發絲飄落。
東方傾心想抓住黑鷹脖子,卻捏了個空。
“你好像很生氣。”
腦中聲音像是帶著倒刺,讓東方傾心咬著的牙齒更緊。
“和你沒什麼關係。”
東方傾心開口,她聲音很小很快,但她知道對方能聽見。
她旋身、下蹲、肘部反打,動作極緊湊,卻每一分都保留了她身體原有的輕盈。不是訓練出來的硬鑿節奏,而像花瓣被風帶動的律動——精準、柔順,卻刺骨。
黑鷹下潛,她俯身前衝,裙擺掠過塵土,整個人像滑入鋒線的水滴。
黑鷹轉翼貼地疾掠,羽刃橫掃,傾心腳尖一點崖邊岩石躍起,淩空反旋,長發劃出一道湛藍弧光。
她眼神沉靜,像水鏡中藏著風暴。黑鷹貼身逼近,她雙臂交錯,左掌貼胸,右臂曲起,指尖如蘭花輕綻,從肩後輕輕劃落——
——秘令·碎脊。
無聲釋放。沒有令牌,肌肉與意誌自行觸發。
她手掌輕斜劃過前方,宛如斜風拂柳,卻在瞬間崩出三道透明震蕩波,像湖麵驟然被砸入三粒石子,波紋層層推進。
黑鷹在空中被擊出一道扭曲角度,它的身影像被錘擊過的鋼刃,強行偏轉軌道。羽片炸開數枚,尚未落地便自燃成灰。
但它似乎並未受到什麼實際傷害,隻是居高臨下,眼神冰冷:
“你不了解自己的情況。”
黑鷹一邊翅膀麵朝東方傾心振動,一股看不見卻有型的狂風摧枯拉朽的席卷向東方傾心,所過之處草木皆毀。
東方傾心被氣浪震得身形失衡,半空中輕旋落地,右臂微顫發麻。她輕輕皺眉,裙擺在餘波中緩緩落定,卻隻是調整了站姿,再次抬眸,目光未曾動搖。
“我不想和你說些什麼,我隻想活捉你。”
黑鷹眼中閃過一絲輕蔑。
“該說你傻的可愛還是天真的愚笨呢,不過,頂著希德的臉說出這樣的話確實讓我有種恍惚的感覺——仿佛你真的能成為她一樣的威脅。”
“我才不想成為她!”
“不是你想不想,而是你正在成為她。”
黑鷹再次俯衝,它俯衝的動作沒有征兆,就像一柄驟然下墜的暗色利刃,劃破山穀殘風,直取東方傾心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