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東方傾心伸出右手,單手撐在地上拖動著自己的身體往黑鷹墜落的方向爬去。
整個過程非常慢,東方傾心慢慢往前爬。
終於,她再次看見了黑鷹,後者的左翼已經完全被斬落,也沒有恢複過來——也想東方傾心一樣,不過顯然要更無力。
它麵朝著天空。
“還活著嗎?”
東方傾心問。
黑鷹瞳孔緩緩轉向聲音方向,東方傾心已經來到自己身邊,她單手撐著地,癱坐在地上,側身望著自己。
血跡順著東方傾心下頜蜿蜒而下,在頸側勾出一道溫熱的線。她沒有擦,隻是緩慢地眨了下眼——那一瞬,睫毛間凝著的血珠悄無聲息地墜落,在塵土中開出一朵深紅的花。
她看著黑鷹,卻不再有任何表情,仿佛眼中所見隻是山穀間的一塊舊石,那雙湛藍色的瞳孔原本如月下的湖,如今卻像冰封後的深井,靜得沒有光。
“你在挑釁我嗎。”
“不,隻是不想你死,我需要你,你知道的比我多。”
黑鷹沒有立刻回答,隻是仰麵躺著,喙側碎裂出一道細紋,黑羽在喉頸間微微翕動,像是連最基本的呼吸都需要調整。
它的眼神依舊銳利,仿佛並未真正失去戰鬥能力,但卻靜止不動,像是陷入了某種微妙的衡量與判斷之間。
東方傾心靜靜看著它,指尖緩緩摳進砂礫裡。她已經無力維持完整坐姿,隻能半側著身體,像是一尊斑駁卻尚未倒下的雕像。
山穀深處,空氣像是被戰鬥撕裂後仍未愈合,殘留著熾熱與破碎感。
破敗的岩石殘堆橫陳在她身後,仿佛某種被啃咬過的巨獸骨架。塵土仍在空中緩慢飄落,每一粒都像凝滯在時間裡的碎雪,不急不緩,冷靜而無聲。
好久,東方傾心恢複了一些力氣。
她將黑鷹抱在懷裡,踉踉蹌蹌站起身,嘴角鮮血還未流下,淡藍色發絲在月光下飄飄好像亮著淡淡熒光。
她的眼神清亮:
“我贏了,所以你以後要跟著我,告訴我你知道的一切,不然的話……”
東方傾心微微擰起眉毛,她似乎還沒怎麼想好該怎麼威脅黑鷹。
“你沒贏。”
東方傾心停住,她低眼看向懷裡的黑鷹,眉毛皺的更深了一些。
“沒發現嗎,你的手下為什麼這麼久都還沒有趕過來。”
風從東方傾心側臉掠過,把幾縷沾血的發絲吹散,她沒去理會,隻是低頭,睫毛輕輕顫動著,緩慢地看了看自己胸前抱著的黑鷹,又看看四周寂靜無人的山穀。
她眼裡的光有那麼一瞬黯淡下來,像是心裡那條清晰的線忽然被誰打了個結。
黑暗的天空中,數隻和黑鷹一模一樣的影子從天空振翅飛來。
東方傾心再度警覺起來,她左右看了看,周圍並沒有什麼可用的東西。
思考了一下,東方傾心撕下了自己衣服的一側袖子。
細白的手臂在月光下仿佛半透明,皮膚近乎冷色,光澤柔和得像是瓷器,血跡在肘彎和手腕處凝成不規則的暗紅,像玫瑰花瓣落入雪中時留下的痕。
東方傾心沒有在意,她快速將撕下的布料卷成一根足以束縛住懷裡黑鷹的繩子,又快速將黑鷹給綁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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