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昏黃，斜斜灑在東方傾心泛著柔白的肌膚上。她雙手攥著一柄沉重的鐵錘，照著鐵路軌道上的鉚釘一下一下砸下去。
金屬的撞擊聲在空曠處回蕩不絕，每一錘都沉穩而有勁。額角的汗珠漸次滲出，沿著鬢發滾落，她的呼吸略顯急促。纖細輕盈的身形與手裡那把笨重的鐵錘並置，反差分外刺眼。
“停停停！你在乾什麼呢！”
新一錘尚未落下，遠處就傳來凱瑟琳的聲音。
東方傾心抬頭的工夫，凱瑟琳已翻身下馬，快步走來，眉峰微蹙：“把錘子給我，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們在虐待你呢。”
她伸手去奪，東方傾心卻側身避開：“沒事的，我隻是.............給自己找點事做。”
“找事做也得找對，這活是你該乾的嗎，小姑娘？”凱瑟琳單手叉腰，側頭打量她，語氣裡混著無奈與關切。
東方傾心沒答，隻是又舉起錘子，對準那顆未穩的鉚釘繼續敲。
“這段軌道前幾天被衍生體破壞了，再不修好，軍團運輸要受影響...........我快好了。”
“你說‘快好了’？”
凱瑟琳順著她目光看向前方——那段殘破軌道仍延展出幾百米，至少還有上千顆鉚釘未敲。
她歎了口氣：“我就說你怎麼這麼強..........工程隊遲早會來修，你一個人偷偷跑出來乾嘛？”
“不是一個人，我和sydney一起來的。”
東方傾心輕聲補了一句，側過臉。凱瑟琳循著她的視線望去：一塊大石的背陰處，sydney抱膝坐著，背靠岩石，幾乎與背景融為一體。
“我已經勸過她了。”
沒等凱瑟琳再開口，sydney已平靜回應，語調像陳述，也像免責：
“而且我認為，這確實有助於她在無‘希德’狀態下鍛煉身體素質。考慮到她那時極其脆弱，這類鍛煉是必要的。”
“鐺！”
錘頭再一次重重落下，聲浪比先前更猛。東方傾心這才停手，汗水沿鬢角蜿蜒，滑入衣領，濕透肩頭一塊布料，貼在皮膚上若隱若現。
她臉頰泛紅，抿著唇不言，眉眼間帶著一絲悶悶的倔強。
凱瑟琳看了眼sydney，輕輕歎氣：“你的情商閾值是誰設的？”
“如果你希望我更‘有人情味’，我可以調整參數。”
話音未落，sydney已起身走來，趁傾心尚未反應便接過她手中的錘子。
接著，幾乎眨眼工夫，鐵錘在sydney手裡起落如電。
十幾顆鉚釘連貫敲定，每一下都更穩、更準、更狠。她沿著軌枕一路推進，眨眼之間，已完成幾十米的修複。
東方傾心泄了氣，乾脆一屁股坐在枕木上，雙手托腮，看向遠處緩緩下墜的太陽，眼底多了幾分沒趣。
“你不能因為不如汽車快，就對自己失望嘛，人和機器怎麼能比。”
凱瑟琳在她身旁坐下，從兜裡抽出紙巾，細細替她拭去額角汗珠，動作溫柔得像風拂過花瓣。
“你啊............”她也笑，順手把傾心耳畔被汗水打濕的碎發彆到耳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