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暮色前線外沿的一處淺灘邊,馬匹安靜地伏在草坡下,偶爾甩動耳朵驅趕蚊蟲。
遠處的巡邏燈掃過地平線,隱約照亮一處處起伏的丘坡與靜臥的戰士身影。
又是一天的常規外出任務結束,他們暫時還沒有回到據點,而是直接選擇在夜色下留步。
這一片空地臨著鏡湖餘脈,湖水退去後的灘塗在夜晚泛出一層淡淡熒光。
幾人圍著小小的便攜火堆而坐,火光映得臉龐忽明忽暗,星辰如織,綴滿夜空,在水光與草地之間傾灑如雨。
“你確定這東西能吃?”
查克皺著眉看向烤架上被陳洛水插著木簽翻來覆去的——一串發著熒光的、類似蘑菇的東西。
“當然能!我問過sydney,她說這玩意兒微毒極低,不入血也不致幻。”
“‘不致幻’不是底線好嗎。”陳秋水乾脆站起身繞遠了幾步,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樣。
陳洛水則不以為然地咬了一口,眼睛一亮:“哇哦,有點像泡過酒的椰子片!你們太沒膽了!”
她說完,把另一串遞給坐在石頭上的東方傾心。
“要試試嗎,心妹?”
東方傾心低頭看了看那半透明的蘑菇串,表麵微微泛著藍光,像極了夜空的倒影。
她沒立刻伸手,而是慢條斯理地將懷中那本熟悉的小日記合上。
“你今天也翻了一天了。”查克在她身邊坐下,語氣溫和“他寫得這麼好?”
“……挺好,我今天看的也是前麵兩篇,後麵還沒看呢。”東方傾心指尖拂過封麵。
“你是說你今天翻來翻去都是在讀前兩篇?”
“嗯……不然一下看完的話感覺有些浪費,還是要循序漸進的好。”
東方傾心像是猶豫了一下才補上一句:“不是內容,是感覺。”
“你是不是太入戲了?”陳洛水咬著蘑菇串含糊道:“都快把這個什麼洛克當親弟弟了。”
“不是。”東方傾心沒多做解釋,隻是望向遠處湖邊的殘光。“隻是讀著這些……好像真的可以暫時忘掉很多東西。”
“心妹你越來越文鄒鄒的了……”
陳洛水說,她手撐著下巴轉頭看向彆處。
sydney站在他們稍遠處的機甲旁,靜靜望著星空,風將她的藍發拂過麵頰,那副仿生外表在夜色中近乎透明。
“嗨,sydney你過來一下。”
陳洛水對著sydney招手,sydney也很聽話地走到她身邊,步伐一如既往地輕盈無聲。
“你剛才一直站在那邊,不累嗎?”陳洛水拍拍自己身邊的草地,“坐下啦,我們今天是來放鬆的。”
sydney順從地坐下,動作精準而克製,仿佛每一個角度都被提前校準過。她坐下的那一瞬,仿佛空氣都更安靜了點。
“話說——”陳洛水轉頭,眼珠滴溜溜一轉,“你不是有那種超厲害的模擬功能嘛,平時都拿來戰鬥用的那種。”
“是的。”sydney平靜回答。
“那你有沒有試過模擬我們……特彆是心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