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是老人了,根本沒有將素來膽小不受寵的五公主放在眼裡。
她瞟了公主一眼,下巴一抬,囂張的樣子幾乎讓雲端月以為她才是主子。
“殿下是不是出去一趟糊塗了,水不是都給你打好了。”
她不耐地翻了個白眼,繼續磕著瓜子,吐的瓜子皮都飛在雲端月的裙角上。
熊飛飛告訴雲端月:“宿主,那是冷水。”
明目張膽的應付交差。
雲端月暗暗嘖了聲,本來想以普通人的身份好好相處,看來某些狗東西欺壓主子慣了,把自己都當人了。
見小公主一言不發轉身回了屋子,春花朝她背影啐了一口。
得意地和夏花道:“你怕她做什麼,你看她敢說一個字?”
她抻著脖子,故意對著內院大聲道:“什麼公主,母親就是個爬龍床的賤婢罷了,真以為自己就是天之驕女了,笑死個人!”
夏花強笑著應和,心底卻有些忐忑。
公主這次回來好像不太一樣了,剛剛被那樣羞辱,平常早就紅著眼低頭跑開。
想到五公主剛剛一臉平靜離開,漆黑的眸子最後望向春花時,總有種無端的恐怖……
沒多久,小公主又回來了。
手背在後麵,也不知拿著什麼。
麵朝院子的夏花第一時間看見了她,本來打算像之前一樣無視,可是心底總有什麼預感一樣,她目不轉睛看著走來的五公主。
背對的春花還在和她大聊特聊娘娘們之間的勾心鬥角,沒有注意到有人靠近。
這時,她注意到夏花的眼神有些詭異。
剛想詢問,身後倏然傳來幽幽一聲:“春花……”
她下意識扭過頭,隨即就聽到一聲驚呼,下一瞬,一聲灼燒皮肉的呲響驟然響起。
“啊啊啊啊啊!”
嘴上傳來劇烈的痛疼,春花撕心裂肺地哭嚎。
她捂著嘴,疼得不住在地上打滾,“水,水……”
雲端月丟開手裡的燒火棍,居高臨下冷冷看著她,拿過一旁備好的酒水,兜頭朝她潑下。
一時間,小院裡全是春花淒厲的尖叫。
一旁的夏花已經嚇傻了,看到地上滿地打滾的春花,嚇得花容失色。
活在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宮裡,什麼事沒見過。
但那些娘娘都是背地裡陰毒,或者指揮嬤嬤太監動手,從沒見過哪位貴女跟個惡鬼似的,惡意全部擺在明麵上。
宮裡下人的命都不是命,殺了她們也沒人會說什麼。
即便是個不受寵的公主,同樣有著生殺予奪的權利。
夏花抱著廊柱,抖如篩糠,終於認識到雙方身份之間的鴻溝。
這時,頭頂傳來清冷淡然的女聲:“以後再嚼舌根,就像她一樣。”
夏花匍匐在地,不住磕頭:“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雲端月瞥了一眼疼昏過去的宮女,轉過身:“一刻鐘內準備好熱水。”
“還有,”
走之前,她叮囑:“已經用酒水消過毒,死不了,記住我的警告,回頭轉告給她。”
地上的春花嘴裡滿是鮮血,嘴部是心驚肉跳的灼燒痕跡,還算清秀的臉麵目全非。
夏花看也不敢看,低頭喏喏應是。
雲端月很現實,不認為自己的行為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