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降穀零在工作。
在和宮野明美通完電話以後,他的直覺就告訴他,宮野明美有所隱瞞。
他有一定把握能從宮野姐妹處逼問出更多信息,但不到萬不得已,他暫時不想使用這種方式。
況且,宮野明美會對他隱瞞這件事本身,就足夠耐人尋味了。
他猜有兩種可能。
第一種可能,宮野明美確實不知道他想問的關於朗姆的事情,但在其他方麵隱瞞了什麼。
假如是這種情況,降穀零認為需要擔心的幾率不大,他也很樂意讓妹妹保有自己的隱私不去探究詳情。
宮野兩姐妹都很聰明,深諳如何在組織內生存,在有波本可以依靠的時候,宮野明美不會像前世一樣獨自冒險,整出什麼大麻煩來。
除非,波本在她們眼裡不可信了。
這就是更讓降穀零擔憂的第二種可能:
宮野姐妹發覺了他的不對勁,也許是出於對他的不信任和警惕,也許是出於保護的目的,也可能兩者皆有之,選擇隱瞞了她們知道的事情。
是他躲避的態度太明顯,讓她們起疑了嗎?
他在腦海中又細細複盤了和宮野姐妹少有的幾次聯絡,並沒有察覺到違和的地方。
是宮野姐妹的警覺性太強了嗎?
降穀零皺眉思索,雖說在組織這種環境裡,本身又相當敏銳的二人,對周圍環境時刻保持警戒也很正常,但對身為家人的波本也如此小心就顯得有些奇怪了。
若是果真這樣,倒是可以成為降穀零原先猜想的佐證。
宮野姐妹對波本的計劃不說是共謀的程度,但很有可能有所了解,波本在進行這麼危險的行動時,她們也因此加倍提高警惕,故而第一時間發現了降穀零不知何時露出的破綻。
在不知道降穀零現在的具體情況時,宮野姐妹決定先暫且保全自身,所以在他提到朗姆時裝傻充愣。
這樣一來就能解釋通順了。
但同時,也讓他的調查陷入了死胡同。
宮野姐妹心生戒備的現在,就算降穀零向她們坦誠其實他失憶了,恐怕她們也依舊會守口如瓶,不采用一些非常手段,很難從她們這邊突破。
但如今最大的危機已經過去,他對於整件事的情況也有一定猜測,沒有必要為了刨根問底嚇到她們。
或者他也可以從朗姆處著手調查,不過宮野夫婦的“意外事件”距離現在超過十年以上,他調查起來不比前世輕鬆多少,有可能依舊下不了定論。
降穀零按壓著眉心,正在頭痛之際,忽然一道靈光閃過。
他意識到自己剛才是鑽入牛角尖了。
如果他還被關押著,查清事實真相對於他來說就至關重要,因為隻有心中有數他才能想辦法給自己洗脫罪名。
但如今的情況已經截然不同。
組織調查過後,沒有理由再次懷疑他。
比起關注事情是如何發生的,他更應該把時間精力放在朗姆缺位這件事本身所傳遞的信號和對組織未來的影響上。
降穀零打定主意,先聯係了之前被他派去查朗姆相關情況的下屬:“查得怎麼樣了?”
“朗姆的情況捂得很嚴實,但他要麼死了要麼還沒有意識,一直沒有出現過,朗姆的人現在都人心惶惶。”
也就是沒有新進展,但無關緊要。
降穀零沉吟道:“卡莎薩呢?”
“我正想向您彙報這件事呢,”對麵的聲音聽上去帶著雀躍,“卡莎薩死了。”
“怎麼回事?”降穀零心中暗暗吃了一驚,沉聲問道。
“在審訊期間,4號基地附近發現了公安的蹤跡,琴酒當機立斷把卡莎薩處決了。”
降穀零皺起眉頭,立刻追問了相關的詳細情況。
掛斷電話,他閉上眼睛,思索著現在所掌握的情報,嘗試把它們連到一起。
卡莎薩真的背叛組織把情報泄露給公安了嗎?不,他不這麼認為。
巧合?也不太可能。
組織裡有人想殺卡莎薩嗎?
他懷疑了一秒琴酒,畢竟他們一向不和,但仔細想想琴酒也犯不著這麼做。
要是從動機出發,卡莎薩的死亡對波本是最有利的……
降穀零隱隱有種不詳的預感:不會又有人覺得是波本在背地裡使壞的吧?
他歎了口氣,算了,加深一下波本在組織裡的可怕形象也沒什麼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