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媽結束了在醫院對邵美雲的照顧,匆匆趕回李家。單賓貴見到她,趕忙將這段時間家中的情況細細說來,尤其著重提到了泰叔。吳媽此前就聽李樂光講過泰叔在美國對他們父女的悉心照料,心中滿是感激。
一上午,吳媽都在忙碌,將家中事務重新打理得井井有條。待一切安排妥當,她親手熬製了一壺涼茶,想著給在後院澆花的泰叔送去。
吳媽端著涼茶,腳步輕快地走向後院。當她踏入後院的那一刻,微風輕輕拂過,撩起她鬢角的發絲。泰叔正專注地給花草澆水,陽光勾勒出他略顯佝僂的身影,那專注的神情仿佛與這寧靜的午後融為一體。
吳媽微笑著,輕鬆地說道:“泰叔,先休息,休息吧。”
聽到聲音,泰叔像是被什麼猛地擊中,手中的水壺差點掉落。他身體一僵,緩緩轉過頭來。當看到吳媽的那一刻,他的眼睛瞬間瞪大,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神情。
吳媽手中的涼茶不受控製地滑落,“砰”的一聲,茶壺在地上摔得粉碎,茶水四濺,在陽光的映照下閃爍著晶瑩的光芒,仿佛時間在這一刻也為這突如其來的重逢而凝固。周圍的花草似乎也感受到了這份強烈的情感,不再搖曳,靜靜地佇立著。
兩人就那樣四目相望,仿佛整個世界都隻剩下彼此的身影。好一會兒,泰叔嘴唇顫抖著,輕聲問道:“阿娣,是你嗎?”聲音裡帶著一絲不確定,又飽含著多年的思念,那聲音仿佛穿越了時空的隧道,帶著無儘的滄桑與期待。
“阿泰,是你嗎?”吳媽的聲音同樣顫抖,眼中早已蓄滿了淚水。淚水在陽光的折射下,閃爍著五彩的光芒,如同他們這些年經曆的點點滴滴。
二人都不再說話,仿佛周圍的一切都已不存在。他們緩緩地走向彼此,腳步急切又略顯遲疑。陽光灑在他們身上,將他們的身影拉得長長的,重疊在一起。終於,在幾步之遙時,他們緊緊地擁抱在一起。泰叔的雙臂用力地摟著吳媽,仿佛害怕一鬆手,眼前的人就會消失在這如夢如幻的午後。吳媽的雙手也緊緊地抓著泰叔的後背,仿佛要將這些年的思念和牽掛都通過這擁抱傳遞給對方。
“阿泰,你終於回來了,真好。”吳媽的聲音帶著哭腔,可語氣裡竟聽不出一絲責備的味道,隻有無儘的欣喜和重逢的喜悅。這簡單的一句話,仿佛穿越了漫長的歲月,承載著他們過去的回憶和此刻的感動。微風輕輕吹過,帶著花草的芬芳,似乎也在為這對久彆重逢的愛人送上祝福。
清晨,柔和的陽光如絲縷般透過車窗,悄然灑落在李樂光和忠叔身上。忠叔穩穩地坐在駕駛座,一邊專注地駕駛著車輛,一邊興致勃勃地向李樂光介紹那位在香港久負盛名的按摩師傅,言語間滿是期待:“樂光啊,這位師傅那可是相當了得,在這一片兒,他的名聲可響亮了。好多人身上的陳年舊疾,經他那雙神奇的手一擺弄,都能得到極大的改善,甚至不少人都說是手到病除呢。我琢磨著,說不定他真能幫你緩解緩解身上那些折磨人的傷痛。”
李樂光微微側頭,微笑著看向忠叔,眼神裡溢出深深的感激。其實,他對自己身體的狀況再清楚不過,那些在美國遭受的非人折磨留下的外傷,尤其是腰部的傷勢,宛如頑疾般根深蒂固,他心底深知希望渺茫。但看著忠叔那滿臉的熱忱與期待,話到嘴邊終究還是不忍說出實情,況且他自己內心深處也還暗暗期許著,這位“大師”或許真能創造奇跡,讓自己稍微好受一些。畢竟,最近這段日子,每一個清晨起床對他而言,都愈發艱難,仿佛每一個動作都要與如影隨形的鑽心疼痛進行一場慘烈的較量。
車子在繁華喧囂的街道上輕快地穿梭,不多時,便穩穩停在了按摩師傅的診所前。診所的門麵不大,卻收拾得乾淨整潔,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帶著些許苦澀的草藥香氣,仿佛在訴說著這裡治愈病痛的故事。忠叔帶著李樂光輕輕推開門,一位頭發花白卻精神矍鑠的老者熱情地迎了出來,那便是眾人傳頌的大師。
大師笑容和藹,熱情地招呼他們在屋內落座,隨後簡單詢問了李樂光的身體狀況,便開始專注地為他按摩。大師的雙手猶如靈動且訓練有素的舞者,在李樂光的身體上精準而有節奏地按壓、推拿。起初,李樂光隻覺疼痛如洶湧的潮水般襲來,幾乎令他難以忍受,但漸漸地,一股溫熱的暖流仿佛從大師的指尖緩緩注入他的身體,在經脈間蔓延開來,那如影隨形的疼痛似乎真的減輕了幾分。
然而,隨著按摩的深入,大師的神情愈發凝重,原本舒展的眉頭漸漸擰成了一個“川”字,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無奈與惋惜,手上的動作也不自覺地逐漸慢了下來。待按摩結束,大師輕輕歎了口氣,對忠叔微微搖了搖頭,兩人移步到一旁,低聲交談。
“這位先生身上被毆打所致的外傷實在是太嚴重了,”大師一臉沉痛地說道,“我剛剛按摩的時候,能清晰地感覺到,他的肌肉、骨骼都遭受了難以想象的重創,很多地方的損傷已然落下了無法逆轉的病根。我這手法,也隻能暫時緩解一下他的痛苦,想要徹底根治,實在是無能為力。而且,更為棘手的是,隨著時間無情地流逝,這些傷痛會日益加劇,照目前的狀況發展下去,不出十年,很可能會導致癱瘓。”大師稍作停頓,眼中滿是憂慮,又接著說道:“還有,我不太建議他再繼續使用護腰。護腰雖能在短期內給予身體一定的支撐,看似緩解了當下的不適,但從長遠來看,它會阻礙肌肉和骨骼的自然恢複,反而對身體不利。最好的辦法,是儘可能經常臥床休息,最大程度地減少腰部的負擔,否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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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叔靜靜地聽著,每一個字都如同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他的心上。他緩緩轉過頭,目光落在在治療床上已然沉沉睡去的李樂光身上。李樂光的麵容帶著疲憊後的一絲放鬆,可眉頭卻依舊微微皺著,似乎即便在睡夢中,那如影隨形的疼痛也未曾放過他。忠叔的眼眶瞬間濕潤,視線變得模糊,心中如被千萬根針同時刺痛,滿是無儘的心疼與深深的無奈。意識到李樂光這些年所承受的苦難,那些非人的折磨遠遠超出自己的想象,如今,命運的車輪似乎並未放過他,依舊無情地碾壓著他的身體。忠叔默默地走到床邊,動作輕柔得如同生怕驚擾了一個易碎的美夢,他輕輕為李樂光掖了掖被子,眼神中滿是憐惜與擔憂,仿佛在這一刻,他願意傾儘自己的所有,哪怕付出生命的代價,隻為能換取李樂光的一絲安康。
在警局那略顯冰冷的審訊室裡,李樂和麵色蒼白,神情憔悴,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絕望與釋然。他緩緩開口,承認了一切與罷工事件相關的罪行。這一消息如同一顆重磅炸彈,瞬間在眾人之間炸開。
罷工事件,在曆經波折後,終於塵埃落定,有了結果。當姚京、鄧寬恒、張坤與潭龍聽聞這個消息時,臉上滿是難以掩飾的難以置信之色。在他們過往的認知裡,李樂和一直是那個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形象,平日裡飛揚跋扈,行事作風強硬,從不把他人放在眼裡。然而此刻,這個一貫囂張的人,竟會主動站出來承擔罷工事件的全部責任,這猶如一顆重磅炸彈,在他們心中轟然炸開,實在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而李葉凱、李葉陽、李悅和劉風華等人,在得知此事後,同樣震驚得呆若木雞,半晌說不出話來。在他們長久以來的印象中,李樂光一直是個做事溫和、為人坦蕩的人,對待弟弟妹妹更是關懷備至,愛護有加,宛如家族中的溫暖兄長。可如今,他竟毫不留情地將李樂和推向了被告席,如此行事,在他們看來,無疑是在以一種極為狠辣的手段排除異己。
李葉凱的眼神中滿是驚愕與複雜,他怎麼也想不到,一向溫和的侄子竟會有如此雷霆手段。他心中不禁泛起層層疑惑,暗自思忖:“樂光這孩子,究竟經曆了什麼?怎麼會變得如此決絕?他的背後,是不是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謀劃?”這種不確定性,讓他對李樂光產生了一種莫名的害怕,仿佛眼前的侄子已經變成了一個陌生的、難以捉摸的人。
李葉陽同樣眉頭緊鎖,眼中閃過一絲懼意。他深知李樂和的所作所為背後或許隱藏著更深的內幕,但李樂光如此果斷地將親弟弟送上被告席,這手段之狠辣,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他不禁擔心,自己在這場家族權力的博弈中,是否也會成為李樂光下一個針對的目標。這種擔憂如同陰影,籠罩在他心頭,讓他對李樂光有了些許害怕。
李悅和劉風華對視一眼,眼中同樣充滿了震驚與疑惑。李悅微微皺眉,心中五味雜陳,她怎麼也無法將那個熟悉的、溫和的大哥與如今這個看似冷酷的形象聯係起來。劉風華則輕輕搖頭,暗自歎息,家族的紛爭讓他感到無奈,而李樂光的轉變,更讓他覺得這個家族的未來充滿了變數。
他們對李樂光的認知,在這一刻產生了巨大的動搖。這個曾經被他們視為溫和兄長的人,如今的舉動卻讓他們感到陌生和害怕,仿佛一扇未知的大門在他們麵前緩緩打開,門後的世界充滿了不確定性和危險。王可平得知這個消息後,心中五味雜陳。她坐在寬敞卻略顯空蕩的房間裡,淚水不由自主地模糊了雙眼。一方麵,她為李樂和的遭遇感到難過,畢竟他們曾經有過那麼多的過往;另一方麵,她的內心竟隱隱有些感動。因為在自首前,李樂和選擇在她身邊度過那最後的時光,這讓她感受到了一種彆樣的溫暖與依賴。她緩緩拿起那枚李樂和留下的戒指,輕輕地戴在中指上,仿佛在這一刻,她找到了這輩子的感情歸屬,即便未來充滿未知,這份短暫的溫暖也足以讓她銘記一生。
與此同時,在樂氏集團的董事長辦公室裡,氣氛莊重而嚴肅。譚龍邁著沉穩的步伐走了進來,他的眼神中透著自信與堅定。“樂氏貨運”經理的合同已然準備就緒,整齊地擺放在辦公桌上。姚京和鄧寬恒站在一旁,作為此次任命的見證者。
李樂光坐在辦公桌後,目光平和地看著譚龍,說道:“譚龍,這份合同代表著樂氏對你的信任,也是你大展拳腳的機會。‘樂氏貨運’此前遭受了諸多波折,希望你能帶領它走向正軌,重現輝煌。”
譚龍微微點頭,語氣堅定地回應道:“李董,您放心。我譚龍一定會全力以赴,不辜負您的信任。我對‘樂氏貨運’充滿信心,也有決心讓它恢複往日的生機。”
李樂光露出欣慰的笑容,說道:“好,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姚京和鄧寬恒會全力協助你,有任何問題,大家一起商量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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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京和鄧寬恒也紛紛表示會全力支持譚龍的工作。在這看似平靜的辦公室裡,一場新的變革正悄然拉開帷幕,樂氏集團在李樂光的帶領下,正努力擺脫過去的陰霾,向著新的未來邁進。
吳媽滿心歡喜又帶著一絲急切,將兒子吳業民和兒媳邵美雲匆匆叫到李家。當三人在客廳站定,吳媽眼中閃爍著激動的淚花,指著泰叔,聲音微微顫抖地對吳業民和邵美雲說:“孩子,快叫‘爸爸’。”
吳業民和邵美雲瞬間愣住,一臉不知所措。吳業民心中五味雜陳,眼前這個陌生的男人,在他的人生中從未出現過,缺席了他成長的每一個重要瞬間,讓他叫“爸爸”,實在難以出口。
李樂光看著這一幕,心中不禁感歎,這或許就是老天冥冥之中的特意安排。他深知吳媽對自己親如母親,而泰叔,在他和小雲最艱難的時刻,如父親般給予他們幫助,助他們活了下來。誰能想到,這兩位對他至關重要的人,竟然是夫妻,在經曆了四十幾年的漫長分彆後,如今終於得以團聚。
泰叔看著吳業民,眼中滿是愧疚與慈愛,他嘴唇顫抖著說道:“孩子,我根本不知道你母親懷了你。當年在美國,我窮困潦倒,還進了監獄,我想著不能讓阿娣跟著我過苦日子,就希望她能再嫁。我怎麼也沒想到,她一直在等待,還為我生下了你……”泰叔的聲音哽咽,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這時,邵美雲看著泰叔那滿是滄桑與愧疚的麵容,心中泛起一絲憐憫。她輕輕叫了一聲:“爸。”泰叔聽到這聲“爸”,整個人瞬間呆愣,仿佛時間凝固。他腦海中瞬間浮現出在美國時,多次看到的李樂光珍藏的邵美雲的照片。那些照片,是李樂光在苦難生活裡最大的慰藉。一時間,泰叔有些恍惚,怎麼也想不明白,這個曾在照片裡無數次出現的女人,怎麼就成為了自己兒子的老婆。過了好一會兒,泰叔才回過神來,忙不迭地答應著,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哎,哎……”
客廳裡,此刻彌漫著一種複雜而又溫馨的氛圍。吳媽看著團聚的一家人,臉上洋溢著幸福的淚水;吳業民心中雖仍有些彆扭,但看著父親那愧疚的模樣,也不禁動容;邵美雲則微笑著看著這一切,為這個家庭的團聚感到由衷的高興;而李樂光,看著眼前這一幕,心中滿是欣慰,仿佛看到了命運給予這幾位善良之人的饋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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