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家那間布置典雅的書房裡,李永明神色匆匆地走到李葉凱麵前,壓低聲音說道:“爸,據我這段時間的觀察,李樂光恐怕要有大行動了。”
李葉凱坐在寬大的椅子上,手中正翻閱著一本古籍,聽到兒子的話,他微微皺眉,放下手中的書,抬眼看向李永明,眼神中透著一絲疲憊與無奈:“永明,你就安分守己點吧。你不是李樂光的對手,彆再去招惹他了。”
李永明一聽,頓時滿臉的不開心,不服氣地說道:“爸,您怎麼能這麼說?我怎麼就不是他的對手了?您看看這一年多以來,就把樂氏攪得天翻地覆,把樂和送進監獄,還讓您和三叔退休。難道咱們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他掌控一切,不再爭取‘樂氏’董事長和家主的權力了嗎?”
李葉凱輕輕歎了口氣,站起身來,走到窗邊,望著窗外的花園,緩緩說道:“永明,不是爸爸不想爭取,而是現實擺在眼前。樂光這孩子手段厲害,心思縝密,自從他回來,一步一步穩紮穩打,已經牢牢掌握了樂氏的大權。咱們之前的那些小動作,在他麵前根本不堪一擊。現在這個局麵,咱們再去爭,恐怕隻會輸得更慘。”
李永明握緊拳頭,臉上寫滿了不甘:“爸,您這是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我就不信,咱們父子倆聯手,還鬥不過他一個人。”
李葉凱轉過身,看著兒子,眼神中滿是憂慮:“永明,你太衝動了。商場如戰場,不是僅憑一腔熱血就能成功的。李樂光做事果斷,又善於拉攏人心,樂氏上下現在大多都聽他的。咱們要是貿然行動,隻會自討苦吃。”
李永明依舊不服氣,倔強地說道:“爸,您要是害怕,我自己想辦法。我就不信,我不能從他手裡奪回本該屬於咱們的東西。”
李葉凱看著兒子,心中既無奈又擔憂:“永明,你彆糊塗啊。爸爸這是為你好,不想你再卷入這些紛爭,最後落得個與樂和一樣的下場。咱們現在能做的,就是守好自己的本分,彆再去冒險了。”
李永明冷哼一聲,沒有說話,心中卻依舊盤算著自己的計劃。他覺得父親太過膽小怕事,不甘心就這樣放棄權力,暗暗發誓,一定要找到機會,證明自己,從李樂光手中奪回屬於他們的一切。
在醫院那間彌漫著消毒水味的診療室裡,李樂光麵色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對唐孔晶說道:“唐醫生,幫我把封閉針和平時吃的藥都換成便宜點的吧。”
唐孔晶聽聞此言,手中的病曆本險些滑落,她滿臉的詫異與擔憂瞬間交織在一起。她緊緊盯著李樂光,急切地勸說道:“李大哥,這可不行啊!便宜的封閉針和藥物,效果難以保證,你的身體已經如此脆弱,怎能隨意更換?這可能會對你的病情造成嚴重影響!”
李樂光微微擺手,眼神中透著疲憊與堅定,緩緩說道:“唐醫生,我心裡有數。現在家裡和公司到處都需要錢,每一分錢都得精打細算。我這身體,我自己清楚,能將就就將就一下吧。”
此刻,李樂光心裡暗自思索,元家那600萬的賠償,像一座沉重的大山,壓得家族和公司喘不過氣來。公司正處於發展的關鍵時期,各個項目都急需資金注入,而家裡為了維持運轉,也有不少開銷。他作為家主,不能眼睜睜看著家族因為自己的治療費用而陷入困境。那些在黑暗中獨自掙紮的日子,他都挺過來了,現在這點苦又算得了什麼呢?隻要能讓家族度過難關,他願意付出一切。
唐孔晶看著李樂光,心中一陣刺痛。這一幕,讓她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李樂光剛回到李家,還未被認可,備受冷落的時候。那時,沒人知道他患上了腎癌,腎衰竭的陰影時刻籠罩著他。因為經濟窘迫,他連藥都吃不起,住院期間,為了節省開支,隻能以米湯勉強維持生計。每一頓米湯,都像是他在苦難深淵中的無奈掙紮。
“李大哥,你不能再這麼折磨自己了。”唐孔晶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當年你吃了那麼多苦,好不容易熬過來,現在怎麼能又回到從前?身體垮了,一切努力都白費了啊!”
李樂光微微苦笑,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唐醫生,我何嘗不想好好調養身體。但現在的情況實在不允許,我不能因為自己,讓整個家族的努力付諸東流。有些責任,我必須承擔。”
唐孔晶無奈地歎了口氣,她太了解李樂光了,一旦他決定的事,旁人很難改變。她的心中既心疼又無奈,這個男人,總是將家族的責任扛在肩上,哪怕自己遍體鱗傷,也不願拖累任何人。
“李大哥,那你一定要多注意身體,稍有不適,千萬不能硬撐著。”唐孔晶滿眼擔憂地叮囑道。
李樂光微微點頭,輕聲說道:“我知道了,唐醫生。謝謝你一直這麼關心我,這些年,多虧有你。”
看著李樂光那疲憊卻堅毅的麵容,唐孔晶心中五味雜陳。她深知,在李樂光的心中,家族的責任高於一切,為了守護家族,他甘願犧牲自己的健康。而她,隻能在一旁默默心疼,儘自己所能給予他一些微不足道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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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王可強像是被命運的巨手推著,頻繁地回到“雨潤”。香港律師協會的處理結果,如同一顆重磅炸彈,在他的世界裡轟然炸響——他被停止律師資格一年。這個消息,猶如一道冰冷的枷鎖,無情地套在他的脖頸上,令他感到窒息。無奈之下,他隻得將自己傾注無數心血的事務所兌給了從前的合夥人。此刻,未來的道路在他眼前,宛如被一層濃重且陰霾的迷霧所遮蔽,每一步都充滿了未知與迷茫,讓他完全辨不清方向。或許,真如父親所言,自己該回到“雨潤”了。畢竟,“王家‘大少爺’”這個頭銜,自他呱呱墜地的那一刻起,便如同一條無形的繩索,將他與家族企業緊緊捆綁在一起,難以掙脫。
每當他踏入“雨潤”,王可平那陰陽怪氣的語氣便如芒在背。王可平心裡明鏡似的,父親讓自己擔任“雨潤”總經理,不過是權宜之計,皆因王可強此前對家族生意置若罔聞。在她眼中,這董事長的寶座,終究還是弟弟的囊中之物。儘管滿心的憤懣與不甘如潮水般翻湧,但在這根深蒂固的大戶人家觀念裡,重男輕女的思想猶如一座難以撼動的大山,豈是她一介女流能夠輕易改變的。這些年,為了給自己預留一條退路,王可平早已不動聲色地悄悄轉移了一部分資金,以防哪天王可強回來繼承“雨潤”,自己落得一無所有的下場。而如今,她更是加快了動作,因為她心心念念著要為將來李樂和出獄後東山再起早早做好準備。
“喲,我們的大律師,怎麼舍得回‘雨潤’啦?是不是外麵的世界不好混了,這才想起家族的庇護?”王可平冷笑著說道,那眼神仿佛一把銳利的刀,直直地刺向王可強的內心。
王可強聽著姐姐這充滿嘲諷的話語,心中像是被無數根針同時刺痛,一陣鑽心的疼痛蔓延開來。曾經,他懷揣著熾熱的理想,一心想要在律師界闖出一片屬於自己的輝煌天地,用自己的努力和才華去扞衛正義,實現人生價值。然而,如今卻遭遇如此沉重的打擊,仿佛所有的夢想都在瞬間破碎成一地殘渣。
麵對姐姐這般冷嘲熱諷,他滿心的委屈與無奈,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他深知姐姐對自己的不滿由來已久,在這家族的權力紛爭與利益博弈中,親情似乎變得如此脆弱和不堪一擊。此刻,他的內心陷入了極度的掙紮與迷茫之中。
回到“雨潤”,對他而言,意味著要徹底放棄曾經的夢想,投身於那錯綜複雜、充滿算計與爭鬥的家族生意之中。他仿佛能預見未來,自己將在家族的規則與期望下,逐漸迷失自我,成為商業機器中的一個零件。但此刻的他,在經曆了律師生涯的重創後,似乎又沒有更好的選擇。
他深知,一旦踏入“雨潤”,便再難回頭。家族生意的複雜程度遠超他的想象,那些隱藏在表麵之下的權力鬥爭、利益糾葛,如同一個個陷阱,稍不留意便會讓他萬劫不複。可若不回去,他又該何去何從?未來的路,究竟該如何走?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無助,仿佛置身於一片黑暗的深淵,四周都是冰冷的牆壁,無論他如何掙紮,都找不到一絲出口的曙光。在這家族的漩渦中,他像是一隻迷失方向的孤舟,被洶湧的波濤無情地裹挾著,不知該駛向何方。
在樂氏集團的會議室裡,氣氛熱烈而專注。劉風華站在巨大的地圖前,手中的指示棒指向大浦的位置,神情篤定地闡述著自己的見解:“樂光,我建議咱們從承辦政府公屋項目入手。大浦這塊地,地理位置優越,基礎設施逐步完善,發展潛力巨大。承辦政府公屋,不僅能拿到政府的補助資金,緩解咱們前期的資金壓力,而且一旦項目順利完成,還能為樂氏取得很好的社會口碑。等積累了一定經驗,咱們再獨立承接商業項目,這樣循序漸進,能大大降低風險。”
李樂光微微皺眉,陷入沉思,片刻後,他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讚同的光芒。姚京也在一旁不住點頭,補充道:“劉叔,您這個提議確實高瞻遠矚。政府公屋項目既能為公司帶來實際利益,又能提升樂氏的社會形象,為後續發展奠定堅實基礎。”
李樂光接著說道:“姚京說得對,姑父您的建議對樂氏的發展至關重要。既然如此,咱們就按這個方向開始具體的籌備工作。”
劉風華聽後,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說道:“樂光,我還有個想法。我可以擔任樓盤的總設計,但條件是讓銳兵做我的助手。這孩子一直對建築設計懷揣著熱情,我也想借此機會,讓他能在實踐中鍛煉鍛煉,發揮他的才能。”
李樂光毫不猶豫地點頭:“姑父,這是好事啊。銳兵對建築設計有天賦,有您親自帶他,我相信他一定能成長起來,為樂氏的房地產項目貢獻力量。”
就在同一天下午,原本積極籌備所營造的平靜,如同一麵被重錘擊中的鏡子,瞬間支離破碎。高夢含神色慌張,腳步淩亂且急促地闖入了董事長辦公室。她雙眼紅腫得如同熟透的桃子,滿臉淚痕縱橫交錯,一見到李樂光,便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悲痛,泣不成聲:“樂光啊,樂和他……他再次住進了監獄醫院,這次……這次他竟然企圖自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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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樂光聽到這個消息,猶如一道晴天霹靂,直直擊中他的心臟。手中的筆“啪”地一聲,毫無預兆地掉落在桌上,發出清脆卻又刺耳的聲響,仿佛在這寂靜的辦公室裡奏響了一曲絕望的前奏。他的身體瞬間如遭電擊般僵住,臉色刹那間變得慘白如紙,毫無血色,呼吸也在這一瞬間急促起來,仿佛有一雙無形且冰冷的大手,死死地揪住他的心臟,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倉庫事件那噩夢般的場景,如洶湧的潮水般在他腦海中無情翻湧,每一個細節都如同一把把銳利的鋼刀,再次狠狠刺痛他的心。那些被囚禁的日子,身體上遭受的百般折磨、精神上承受的無儘屈辱,如同惡魔般緊緊纏繞著他,即便時隔許久,卻依然讓他心有餘悸,此刻更是如影隨形,將他徹底淹沒在痛苦的深淵之中。
李樂光的內心,此刻正經曆著一場狂風暴雨般的掙紮。如果不是有著在美國長期的屈辱經曆,做過最下賤的男妓,嘗儘了世間的苦難與屈辱,讓他的內心變得如鋼鐵般堅韌卻又千瘡百孔,他恐怕早就毫不猶豫地殺了李樂和。那些在美國的日子,他為了生存,被迫出賣自己的尊嚴,承受著非人的待遇,這份經曆讓他對痛苦有著超乎常人的忍耐。可即便如此,李樂和對他所做的一切,依舊如同一根根毒刺,深深紮在他的心底,每每想起,都讓他痛徹心扉。他無數次在夢中回到那黑暗的倉庫,被折磨得奄奄一息,那種絕望和無助,讓他對李樂和的恨意如野草般瘋長。然而,在美國的苦難經曆,也讓他學會了隱忍,學會了在絕境中求生。這份隱忍,此刻卻成了他麵對李樂和如今狀況時,內心掙紮的根源。
高夢含“撲通”一聲,重重地跪在地上,膝蓋與地麵撞擊發出的悶響,如同敲在李樂光的心坎上。她雙手緊緊抓住李樂光的衣角,指關節因用力而泛白,聲淚俱下地哭求道:“樂光,你就去監獄看看他吧,勸勸他,讓他重新振作起來。他現在這個樣子,隻有你能幫他了。”她的聲音帶著絕望與無助,仿佛是從靈魂深處發出的哀號,每一個字都飽含著一位母親對兒子的深切擔憂與哀求。
李樂光望著跪在地上的繼母,心中仿佛被卷入了一場驚濤駭浪,各種複雜的情緒如洶湧的暗流般相互交織、碰撞。他想要開口回應,可喉嚨卻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死死鎖住,“行”與“不行”這兩個簡單的字,仿佛有千斤重,在舌尖上沉重地打轉,卻無論如何也吐不出來。
說“行”,對他而言,不啻於一場靈魂的自我淩遲。倉庫裡遭受的那些非人的折磨,早已成為他心底最深的恐懼與創傷。再次麵對李樂和,就如同要親手揭開那好不容易結痂的傷疤,重新暴露在殘酷的現實中,讓那鑽心的痛苦再次將他淹沒。他仿佛又能感受到那些冰冷的目光,如針般刺在他的皮膚上;又能聽到那些刺耳的嘲笑,如雷般在他耳邊轟鳴;身體似乎也再次體驗到被肆意踐踏的劇痛,每一寸肌膚都在回憶中顫抖。這種痛苦如影隨形,深入骨髓,讓他本能地想要逃避,想要遠離那個曾經將他推向深淵的人。每一次回憶,都像是在他的傷口上撒鹽,讓他痛不欲生。
可說“不行”,又談何容易。高夢含那絕望的眼神、悲慟欲絕的哭聲,如同一記記重錘,狠狠地敲擊著他的心。李樂和畢竟是他的弟弟,血濃於水的親情,即便被傷害得千瘡百孔,卻依然在心底有著難以割舍的羈絆。他怎能眼睜睜地看著弟弟走向絕路,又怎能忍心看著繼母如此絕望無助,在自己麵前苦苦哀求。他深知,一旦說出“不行”,不僅會讓高夢含陷入更深的絕望,也會在自己的良心上留下一道永遠無法彌補的裂痕。這道裂痕,會隨著時間的推移,不斷擴大,成為他心中永遠無法釋懷的傷痛。
這種兩難的抉擇,如同一個密不透風的牢籠,將他緊緊困住,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窒息般的痛苦。他的內心在情感與理智之間瘋狂地拉扯,仿佛被撕裂成無數碎片。他感覺自己像是置身於黑暗的深淵,四周是無儘的痛苦與掙紮,無論向左還是向右,都是無法承受的沉重。向左,是對自己內心創傷的再次直麵與挑戰;向右,是對親情和道德的背叛與愧疚。
最終,李樂光深吸一口氣,試圖平複內心那翻江倒海般的掙紮,可那沉重的壓抑感卻如影隨形,絲毫未減。他緩緩蹲下身子,動作遲緩而艱難,仿佛每一個關節都被痛苦侵蝕。他用顫抖的雙手扶起高夢含,眼神複雜地看著她,嘴唇顫抖著,卻始終沒有說出一個字。高夢含眼中閃過一絲希望,緊緊抓住李樂光的手,仿佛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樂光,你一定要去啊,樂和不能沒有你。”李樂光輕輕點頭,卻依舊沉默不語,隻是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糾結與痛苦,仿佛整個世界的重量都沉甸甸地壓在了他的肩頭,讓他幾乎無法喘息,隻能在這痛苦的漩渦中苦苦掙紮,不知何去何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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