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啟德機場那略顯嘈雜的候機室裡,人來人往,廣播聲、交談聲交織在一起。李樂光與唐孔晶靜靜地坐在角落,登機手續已然辦好,再過二十分鐘,他們便將踏上前往日本求醫的旅程。
唐孔晶微微側身,麵向李樂光,神情專注而認真,正打算將在日本的手術安排詳細告知他:“李大哥,手術安排在東京,之後我們會轉去仙台,那裡……”
“孔晶,我相信你的安排。”李樂光輕聲打斷了她,聲音中透著疲憊。此刻,或許是因為周圍沒有外人,無需再強撐著那份堅強,他整個人顯得十分虛弱,身體不由自主地依偎在唐孔晶的肩膀上,仿佛那是他此刻唯一的依靠。
唐孔晶微微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隻是默默地繼續做著最後的準備工作,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急切,內心無比渴望快點抵達東京,讓李樂光能儘快接受手術,擺脫病痛的折磨。
就在這時,李樂光的手機突然響起,那尖銳的鈴聲在這緊張的氛圍中顯得格外突兀。他微微一怔,緩緩掏出手機接聽。隨著電話那頭聲音的傳來,他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原本就虛弱的麵容此刻更是毫無血色,眼神中滿是震驚與擔憂。
電話那頭不知說了些什麼,隻見李樂光沉默片刻後,語氣急促而堅決地說道:“我馬上趕過去。”
“李大哥,發生了什麼事?”唐孔晶看到李樂光這般模樣,心中一驚,焦急地問道。
“孔晶,我恐怕不能馬上去東京了。繼母突發腦溢血,情況十分危險。”李樂光眉頭緊鎖,眼中滿是焦慮,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怎麼會?伯母前天還好好的。”唐孔晶震驚得捂住嘴巴,雙眼瞪得大大的,一臉的難以置信。直到看見李樂光已經起身準備離開,她才如夢初醒,急忙伸手死死拉住李樂光的手臂,急切地說道:“你的病不能再拖了,必須跟我上飛機!”
“作為長子,李家的家主,我必須回去。”李樂光看著唐孔晶,眼神中透著無奈與堅定,他用力想要掙脫唐孔晶的手。
“不,你是病人!”唐孔晶幾乎是帶著哭腔喊道,她的手抓得更緊了,仿佛隻要一鬆手,李樂光就會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顧不了那麼多了。”李樂光的聲音雖然低沉,但每一個字都仿佛帶著千鈞之力。
“李大哥,你如果再不進行手術,就必須戴尿袋了!”唐孔晶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啼哭著大聲喊叫,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李樂光停下腳步,深深地看了唐孔晶一眼,眼神中閃過一絲痛苦,但很快又恢複了堅定。李樂光緩緩地將手搭在拐杖上,借助拐杖的力量,艱難地站直身體。他的雙腿微微顫抖,每一寸肌肉都在抗議著這突如其來的行動,但他的眼神卻無比堅毅。
“繼母此刻危在旦夕,作為長子,作為李家的家主,我怎能在這個時候離開?家族的責任如同一座沉甸甸的大山,壓在我的肩頭,容不得我有絲毫退縮。”李樂光在心中暗自思忖。
他深知,自己的病情已經刻不容緩,錯過這次手術,很可能就要麵對戴尿袋的殘酷現實,那將是對他身體和尊嚴的雙重打擊。然而,繼母的生命同樣至關重要,在家族的責任與個人的病痛之間,他沒有絲毫猶豫的餘地。
“這麼多年,我為‘樂氏’,為李家,付出了無數心血,如今繼母遭遇如此危機,我若棄之不顧,如何對得起家族,如何麵對自己的良心?”他咬了咬牙,心中五味雜陳。
“戴尿袋又怎樣?我李樂光這一生,經曆過無數艱難險阻,又豈會被這小小的病痛嚇倒?家族的安穩與親人的安危,遠比我個人的痛苦重要。”他的內心充滿了決絕,儘管每邁出一步,都仿佛能感受到身體的虛弱與病痛的折磨,但他的步伐卻愈發堅定。
“或許這就是命運對我的考驗,我不能逃避,隻能勇敢麵對。無論前方等待我的是什麼,我都要先回到繼母身邊,守護她,就像守護‘樂氏’一樣。”李樂光在心中給自己鼓勁,然後,他拄著拐杖,一步一步堅定地朝著候機室出口走去,每一步都承載著責任與擔當。
唐孔晶呆呆地站在原地,淚水不受控製地流淌下來。她的目光緊緊追隨著李樂光的背影,那背影在人群中逐漸變小,卻又如此清晰地烙印在她的眼中。她的心仿佛被撕裂一般疼痛,既擔心李樂光的病情,又明白他作為李家主心骨的那份責任。
“李大哥……”唐孔晶喃喃自語,聲音淹沒在周圍嘈雜的人聲中。她知道,李樂光一旦做出決定,便不會輕易改變。她多麼希望此刻能有什麼辦法,既能讓他去照顧家人,又能讓他及時接受手術。可現實卻如此殘酷,她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離去,心中滿是無助與擔憂。
直到李樂光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出口處,唐孔晶依舊站在原地,久久無法挪動腳步。她的腦海中不斷回響著李樂光那句“我彆無選擇,戴就戴吧!”,那堅定卻又無奈的聲音,如同重錘一般,一下又一下地撞擊著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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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醫院那彌漫著消毒水味的病房裡,氣氛壓抑得讓人幾近窒息。醫生剛剛下達了死亡通知,李樂園夫婦、李樂喜夫婦靜靜地守候在母親高夢含的身邊。回想起早晨,一家人還圍坐在一起,母親在廚房與傭人一起準備晚飯時,還麵帶笑容地與大家交談,那溫馨的場景仿佛還在眼前,可轉眼間,母親就突然暈倒,陷入了不省人事的狀態,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們難以接受。
“媽,我是樂喜啊!你說話啊!”李樂喜緊緊握著母親的手,聲音帶著哭腔,淚水在眼眶中打轉,他的身體微微顫抖,仿佛無法承受這沉重的打擊。
“媽,已經通知了大哥、二哥,他們已經趕回來了。”李樂園抽搐著說道,她的臉上滿是淚痕,聲音哽咽,每一個字都仿佛用儘了全身的力氣。
此刻,李樂和剛剛結束在證監會的會議,得知母親病重的消息後,心急如焚,手裡緊緊握著“新樂氏”批準上市的文件,便急匆匆地朝著醫院趕來。
而另一邊,李樂光已經一瘸一拐地趕到了病房。王可強看到他艱難的模樣,連忙上前攙扶,將他小心翼翼地扶到病床邊。
李樂光坐在病床邊,輕輕握住高夢含的手,輕聲呼喚著:“繼母,樂光來了,你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嗎?”他的聲音輕柔而急切,眼神中滿是關切與擔憂。
過了片刻,仿佛是聽到了李樂光的呼喚,高夢含那緊閉的雙眼竟緩緩睜開。她的眼神中透著極度的掙紮與深深的急切,仿佛有一股強烈的執念支撐著她。她的嘴唇乾裂,微微顫抖,像是有千言萬語想要傾訴,卻因氣力耗儘,隻能發出微弱且含糊的聲音。
她的目光緊緊鎖住李樂光,那眼神中既有對未竟之事的不甘,又有深深的囑托之意。她死死地拉住李樂光的手,手指因用力而泛白,仿佛要將自己最後的力量都傳遞給他。
“樂和……樂和……偉……偉……”高夢含努力地想要把話說完整,每吐出一個字,都像是用儘了全身的力氣。她的呼吸急促而微弱,胸膛劇烈地起伏著,額頭布滿了豆大的汗珠,順著蒼白的臉頰滑落。
李樂光見狀,連忙俯下身子,將耳朵輕輕地貼到高夢含嘴邊,試圖聽清她的話。然而,高夢含終究還是沒能把想說的話說完整。她的眼神中充滿了絕望與不甘,一直猙獰地注視著李樂光,要將心中的話語通過眼神傳遞給他。
“繼母她老人家走了。”李樂光緩緩直起身子,聲音低沉而悲痛,帶著難以掩飾的哀傷。他一邊說著,一邊伸出手,試圖輕輕地為繼母合上雙眼。這一刻,他不禁回想起當年父親離世時,同樣也是睜著眼睛,他們在這世上似乎都有著未竟的心願,這相似的場景讓他心中一陣刺痛,
聽到這個消息,李樂園、李樂喜與單賓貴再也無法抑製內心的悲痛,紛紛撲到母親的病床前,嚎啕痛哭起來。哭聲在病房裡回蕩,充滿了無儘的哀傷。
醫院的走廊裡,燈光昏黃而黯淡,仿若被一層沉痛的陰影所籠罩,空氣中彌漫著令人窒息的壓抑。李樂和心急如焚,腳步如鼓點般急促,一路朝著病房狂奔而來。他的呼吸聲粗重而紊亂,每一次喘息都仿佛是在與時間賽跑,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斷滾落,順著臉頰滴落在他那因匆忙而略顯淩亂的衣領上。手中緊緊攥著的“新樂氏”批準上市的文件,已被他下意識地攥得皺皺巴巴,可他渾然未覺。
終於,他來到病房門前,連片刻的停頓都沒有,猛地伸出手,用儘全力一把推開房門。那扇門在巨大的衝擊力下,狠狠地撞到牆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這聲巨響在寂靜的病房區域回蕩,仿佛是對生命消逝的沉痛哀號。
他如同一頭發狂的猛獸般衝進病房,目光急切而慌亂地在房間裡搜尋,瞬間便鎖定在了病床上。看到高夢含靜靜躺在那裡,麵容蒼白如紙,毫無生氣,宛如一座被歲月遺忘的冰雕,他的腳步陡然間像是被釘在了地上,整個人如遭雷擊般僵立在原地。手中一直緊緊攥著的文件,在這一瞬間,仿佛失去了所有重量,“啪”地一聲,無力地滑落在地,恰似他此刻那顆已然破碎的心。
他的雙眼瞪得近乎爆裂,眼中滿是難以置信與深深的悲痛,淚水不受控製地奪眶而出,順著臉頰肆意流淌。“媽……”他的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帶著無儘的哀傷與絕望,仿佛這一個字,是從他靈魂最深處被生生撕扯出來的,飽含著他對母親深深的眷戀與不舍。那聲音,猶如寒夜中受傷孤狼的悲嚎,充滿了無助與痛苦,在這寂靜的病房裡回蕩,令人心碎。
他緩緩地朝著病床挪動腳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心上,沉重得仿佛雙腿承載著整個世界的重量。他的身體微微搖晃,仿佛隨時都會因這突如其來的打擊而轟然倒下。好不容易來到床邊,他呆呆地凝視著母親的遺容,嘴唇劇烈地顫抖著,卻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嚨,再也說不出任何話語。
這一刻,整個世界仿佛都在瞬間凝固,唯有他心中那如洶湧海嘯般的悲痛,將他徹底吞噬。他感覺自己仿佛墜入了無儘黑暗的深淵,四周是鋪天蓋地的痛苦與絕望。他的心,已然被這殘酷的現實撕成了無數碎片,每一片都刻滿了對母親的思念與不舍。他多麼希望這隻是一場可怕的噩夢,多麼希望母親能再次睜開那雙充滿關愛的眼睛,對他微笑,對他輕聲叮囑。然而,殘酷的現實卻如同一堵冰冷而堅硬的高牆,無情地橫亙在他麵前,讓他不得不直麵這難以承受的劇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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