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東京的醫院裡,唐孔晶正穿梭於各個科室之間,忙碌而有序地做著最後的準備工作。每一個細節她都親自過問,每一項安排她都反複確認,力求為李樂光的到來提供最周全的醫療保障。
潔白的病房內,儀器設備一應俱全,安靜地等待著即將到來的病人。唐孔晶站在病房中央,環顧四周,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焦急與擔憂。她深知李樂光病情的嚴重性,每耽擱一天,風險就增加一分。
她走到窗前,望著窗外車水馬龍的街道,心中默默祈禱。東京的天空湛藍如洗,可她的心情卻如同被烏雲籠罩。“李大哥,你一定要快點來,千萬不要讓病情繼續惡化。”她喃喃自語,雙手不自覺地緊握在一起,仿佛這樣就能給李樂光帶來力量。她回想起與李樂光相處的點點滴滴,他那堅毅的眼神,麵對困境時的沉穩與擔當,都讓她為之傾心。而如今,他正遭受著病痛的折磨,這讓她心急如焚。
“手術一定要成功,一定要讓他擺脫病痛。”唐孔晶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這句話,仿佛這是一種強大的信念,能驅散眼前的陰霾。她轉身再次檢查了一遍手術所需的各項準備,確保萬無一失,隻盼著李樂光能儘快出現,開啟這場與病魔的較量。
在肅穆的墓地裡,追悼廳內莊嚴肅穆,氣氛凝重得讓人喘不過氣。牧師身著黑色長袍,手持聖經,用低沉而莊重的聲音為高夢含做著最後的誦讀。那聲音在寂靜的空間裡回蕩,仿佛帶著對逝者的悲憫與祝福。
作為家主,李樂光神情哀傷而莊重,緩緩走上台。他目光掃視全場,深吸一口氣,開始用平和、樸實卻又飽含深情的話語,為高夢含的一生做最後的總結。他講述著繼母在李家的歲月,那些為家族操勞的日日夜夜,她的善良、她的奉獻,每一個細節都仿佛曆曆在目。他的聲音沉穩而有力,如同溫暖的春風,試圖為這場悲傷的葬禮帶來一絲慰藉,也為高夢含的一生劃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台下,李葉陽微微湊近大哥李葉凱,壓低聲音,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滿與酸意,小聲叨咕道:“最終不是親生的啊,樂光自始至終都沒給二嫂跪過一次。一會兒抬棺槨,他安排了樂喜、可強、永輝與銳兵,這裡麵的門道可不少。”
李葉凱微微皺眉,眼神中透著不悅,說話語氣陰森:“咱們這個侄子,手段越來越高明了。看似讓樂和捧弟妹的骨灰,卻安排那野種捧遺像,分明是在為以後鋪路,想鞏固他兒子在李家的地位。他現在啊,已經完全不把我們這些長輩放在眼裡了。”
這時,旁邊的李悅忍不住插了一句:“我看偉德那孩子挺穩重,一副小大人模樣,沒你們想得那麼不堪。”
李葉陽頓時情緒激動起來,雙眼圓睜,臉上寫滿了憤怒與焦急,他壓低聲音卻又咬牙切齒地訓斥著妹妹:“你這真是婦人之仁!難道你就如此短視,要眼睜睜看著李家辛辛苦苦積攢下來的百年家業,就這麼輕易地拱手讓給一個不知底細的野種繼承?咱們李家曆經幾代人的拚搏,才有了今日的輝煌,怎能讓一個來路不明的孩子毀於一旦。你可彆被他那看似穩重的表象給迷惑了,這背後指不定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心思。咱們得為李家的未來著想,絕不能讓樂光這麼肆意妄為下去!”他的聲音雖刻意壓低,但那憤怒的情緒卻如即將噴發的火山,幾乎難以抑製。
追悼儀式在莊嚴肅穆的氛圍中圓滿結束,高夢含的棺槨靜靜地放置在那裡,仿佛承載著一生的故事,即將被送往火化處。李樂喜、王可強、李永輝與劉銳兵早已按照李樂光的精心安排,神色凝重地佇立在棺槨旁。他們的雙手穩穩地搭在棺木之上,指關節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每一根神經都緊繃著,隻等待一聲令下,便抬起這承載著家族情感與逝者尊嚴的棺槨。
就在這氣氛緊張到極點,仿佛空氣都要凝固的時刻,李葉凱與李葉陽麵色陰沉得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邁著沉重而緩慢的步伐緩緩走來。他們的腳步聲在寂靜的環境中格外清晰,每一步都像是重重地踏在眾人的心上。李葉凱微微眯起雙眼,那目光猶如兩道冰冷而銳利的寒芒,透著審視與不滿,在眾人身上一一掃過,仿佛要將每個人的心思都看穿。隨後,他緩緩開口,聲音雖然平穩,但那語調中卻暗藏著一種難以察覺的尖銳,仿佛是一把隱藏在鞘中的利刃:“樂光啊,我們反複思量,覺得你的這個安排有些欠妥啊。銳兵姓劉,畢竟是外姓人,按照咱們李家的規矩和傳統,怎能參與抬我們李家的棺槨呢?”其實,他的內心始終被大兒子永明仍被關在監獄的事所深深困擾,這份沉重的心事,像一塊巨石壓在他的心頭,使得他對李樂光的不滿如同暗流一般在心底湧動,而此刻,不過是借這個機會將不滿宣泄出來。
“大伯,您想怎樣?”李樂光神色平靜,輕聲詢問,他的麵容看上去波瀾不驚,但那眼神深處,卻隱隱透著一絲警惕,仿佛一隻警惕的獵豹,早已洞悉對方的意圖,隻是在等待對方進一步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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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李明陽趕忙接上話茬,語氣中帶著一種自以為是的理所當然,補充道:“樂光,大哥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了,咱們李家血脈眾多,人才濟濟,不至於非得讓個外姓人來操持這等重要的事情。”提及與奧博合作失敗的事情,就像一道深深的、難以愈合的傷疤,每一次回想起來,都讓他心中湧起無儘的憤懣和懊惱,這也使得他對李樂光的怨念如同雪球一般越滾越大,在這個時刻,也忍不住站出來添柴加火。
“大伯,三叔,你們不是不清楚大哥腿傷未愈,行動不便啊。”王可強忍不住挺身而出,試圖為李樂光解圍,他的語氣中帶著焦急與無奈,額頭因為緊張而冒出了細密的汗珠,眼神中滿是擔憂地看著李樂光和局勢的發展。
“是啊,大舅,三舅,你們這樣做,不是故意為難人嗎?”劉銳兵也跟著附和,在場的眾人心裡都像明鏡一樣,清楚他們不過是借題發揮,將矛頭直指李樂光,想要在這個重要的時刻給他難堪。
“我們和家主說話,哪輪得到你們插嘴!”李葉凱瞬間怒目圓睜,他的臉漲得通紅,如同被點燃的火藥桶,對著王可強和劉銳兵大聲嗬斥,那憤怒的眼神仿佛要噴出火來,恨不得將他們吞噬,聲音在空曠的空間中回蕩,震得人耳朵生疼。
“爸,你……”李永輝剛試圖勸說父親,話還沒出口,便被李葉凱那如利刃般淩厲的眼神硬生生地逼了回去,仿佛那眼神有千斤重,壓得他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可強,你去後麵替銳兵的位置。”李樂光眼神決絕,語氣斬釘截鐵,不容置疑。若不是自己的身體每況愈下,虛弱得如同風中殘燭,連基本的力氣都難以支撐,他又怎會做出這般無奈的安排。而此刻,若再繼續爭執下去,場麵隻會像失控的火車一樣,愈發難以收拾,愈發難堪。他隻想給繼母最後的安寧,讓她能安靜地走完最後一程,哪怕自己的身體承受著難以言喻的痛苦,哪怕要麵對未知且可能嚴重的後果。
李樂光緩緩伸出雙手,那雙手因為長期的操勞和歲月的磨礪,布滿了老繭,此刻微微顫抖著搭在棺槨之上。他深吸一口氣,那氣息在胸腔中起伏,仿佛在凝聚著全身僅有的力量。雙腿微微彎曲,膝蓋處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仿佛有無數根鋼針同時刺入他的關節,但他緊咬著牙關,腮幫子因為用力而高高鼓起,硬是將這股疼痛忍了下來,額頭上的青筋也因為用力而暴起。
隨著一聲低沉而壓抑的悶哼,他奮力向上抬起棺槨,那沉重的棺木仿佛一座巍峨的大山,瞬間壓得他身體猛地一沉。他的肩膀下意識地聳動,背部的肌肉因為用力而高高隆起,每一寸肌膚都在承受著巨大的壓力,仿佛即將被這壓力撕裂。他的身體微微搖晃,差點失去平衡,那一瞬間,他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旋轉,但他憑借著頑強的意誌,強行穩住身形,雙腳像釘在地上一樣,死死地支撐著身體。
他邁出第一步,腳步踉蹌,每一步都像是在荊棘叢中艱難前行。腿部的傷痛如洶湧的潮水般襲來,一波接著一波,幾乎要將他淹沒,但他的眼神卻始終堅定,透著一種視死如歸的決絕。他的目光直視前方,仿佛前方是他必須到達的終點,無論多麼艱難,都要完成這最後的送彆,給予繼母應有的尊重與體麵。
每前行一步,都像是在跨越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他的步伐沉重而遲緩,鞋底與地麵摩擦發出沉悶的聲響,仿佛是他沉重心情的寫照。他的身體微微前傾,雙手緊緊抓著棺槨邊緣,指關節因為用力過度而泛白,指甲幾乎嵌入了棺木之中,仿佛一旦鬆開,就會失去所有的支撐,失去對這一切的掌控。
儘管身體的疼痛如影隨形,如跗骨之蛆般難以擺脫,但他的眼神卻始終堅定,透著一種視死如歸的決絕。他的目光直視前方,仿佛在告訴自己,無論多麼艱難,都要完成這最後的送彆,給予繼母應有的尊重與體麵。
在這艱難的行進中,李樂光的腦海中思緒翻湧。曾經繼母對自己年少時的刁難,那二百萬的誣陷,此刻都已如過眼雲煙,風輕雲淡。他知道,那些過往在生死麵前,都顯得微不足道。繼母已去,所有的恩怨都該就此消散。
“繼母,您一生為李家操勞,雖有過矛盾,但我都已不再介懷。如今,就讓我送您最後一程。”李樂光在心中默默說道,那聲音仿佛從靈魂深處發出,帶著一種釋然和莊重李樂喜、李永輝和王可強在旁抬著棺槨,他們都敏銳地感覺到李樂光的身體十分虛弱。李樂喜忍不住偷偷瞥向李樂光,看到他那因痛苦而扭曲的麵容,心中滿是擔憂:“大哥這身體,怎麼如此糟糕,看著不僅僅是腿腳不好啊,他到底還承受著什麼?”
李永輝也察覺到了異樣,他眉頭緊鎖,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安:“難道大哥身體還有其他隱疾?在這關鍵時刻,他還如此堅持,真讓人敬佩又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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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可強更是心急如焚,他小聲說道:“大哥,您要是撐不住,就說一聲,我們不能讓您硬扛著啊。”
李樂光微微搖頭,用那堅定卻又虛弱的聲音說道:“彆說話,繼續走。”他知道,此刻絕不能停下,他要親自送繼母最後一程,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哪怕身體已到極限,他也要憑借著頑強的意誌,完成這最後的使命,給予繼母應有的尊嚴與送彆。
高夢含的遺體安然入殮,李樂光拖著仿若被千斤重擔壓垮的雙腿,腳步踉蹌地緩緩離開。他的背影在黯淡的光線中顯得如此孤獨而憔悴,恰似一位在漫長黑夜中迷失方向且精疲力竭的行者。
當走進廁所,李樂光突然察覺到下身傳來一陣溫熱,那異樣的感覺讓他下意識地低頭看去。刹那間,他仿佛被一道驚雷擊中,整個人僵在原地——自己竟然尿褲子了。
這一刻,無儘的痛苦如洶湧的潮水般將他徹底淹沒。一直以來,他憑借著鋼鐵般的意誌,獨自默默承受著家族的千斤重擔,扛著身體每況愈下的病痛折磨。在無數個艱難的日子裡,他如同頂梁柱般支撐著李家,麵對再多的困難與挫折,都未曾有過絲毫退縮。然而此刻,在這送彆繼母的悲痛時刻之後,身體仿佛再也無法承受這一切,竟以這樣一種難堪的方式宣告著他的無力。
“為什麼?為什麼命運要如此對我?”李樂光在心中悲愴地呐喊,聲音仿佛從靈魂深處迸發而出,帶著無儘的絕望與不甘。“我已經拚儘了所有的力氣,為了家族,為了親人,我付出了一切,可為何還是如此無力?為何連這最後的一絲尊嚴都要被無情地剝奪?”
他的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到那些不堪回首的歲月。還記得當年,為了挽救陷入危機的“樂氏”,他四處奔波,無數個夜晚在辦公室裡通宵達旦,對著堆積如山的文件絞儘腦汁,每一個決策都關乎著家族企業的生死存亡。為了爭取一個重要的合作項目,他在談判桌上與對手唇槍舌劍,即便身心俱疲,也從未有過一絲懈怠,隻為了能給“樂氏”帶來一線生機。
而身體的病痛,也如影隨形。在那暗無天日的金礦歲月,他遭受著非人的折磨,落下了一身病根。出獄後,為了撫養小雲,他出賣肉體,遭受著無數的白眼與嘲諷,卻從未放棄。每一次身體的疼痛,都像是命運對他的無情鞭笞,但他始終咬牙堅持。
後來,麵對家族內部的紛爭,親人間的誤解與背叛,他依然選擇默默承受,隻為了維護李家的尊嚴與團結。他努力調和各方矛盾,試圖讓家族重新走上正軌,即便過程中充滿了艱辛與無奈,他也從未有過放棄的念頭。
可如今,在這一切的努力之後,身體卻在此時失控,讓他在這最不該失態的時刻,陷入了這般難堪的境地。他覺得自己就像一艘在暴風雨中漂泊的孤舟,無論如何努力,都無法擺脫被巨浪吞噬的命運。這種痛苦不僅僅來自身體的失控,更來自內心深處對自己無力感的深深痛恨。、
老馬在外麵焦急地踱步,眼神緊緊鎖住廁所的方向,內心的擔憂如洶湧的潮水,幾乎要將他淹沒。他已年逾六十,在李家服務了漫長的歲月,對李樂光,他懷著深深的敬意與關切。看著李樂光拖著疲憊身軀走進廁所的背影,老馬的心瞬間揪緊,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終於,他再也按捺不住,腳步匆匆地朝著廁所奔去。
剛一踏入廁所,老馬的目光便如被磁石吸引,死死地定在李樂光身上。當看到李樂光褲子上那觸目驚心的痕跡時,他仿佛被一道無形的重錘狠狠擊中,整個人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僵立當場。
他的雙眼瞪得極大,眼球似乎都要從眼眶中迸出,眼中滿是難以置信與深切的震驚。那眼神裡,除了對眼前景象的不敢置信,更多的是對李樂光深深的心疼。他的嘴唇劇烈地顫抖著,想要說些什麼,卻仿佛被恐懼扼住了喉嚨,隻能發出幾聲含糊不清的音節。
“這……這怎麼可能……老爺他……”老馬的大腦一片空白,心中像是被塞進了一團亂麻,各種複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老爺向來堅強,為了李家,他日夜操勞,曆經無數風雨,怎麼會……怎麼會變成這樣……”他的內心猶如翻江倒海,自責、心疼、擔憂如洶湧的浪濤,一波又一波地衝擊著他。
“這麼多年,我一直跟在老爺身邊,怎麼就沒察覺到他身體已經如此糟糕?是我疏忽了啊……”老馬滿心懊悔,眼眶中瞬間蓄滿了淚水,“要是我能多關心些,多留意他的身體,是不是就能避免這一切……”
李樂光微微抬起頭,眼神空洞而又虛弱,有氣無力地說道:“老馬……彆聲張……扶我去休息室……”那聲音微弱得仿佛隨時都會消散在空氣中。
老馬如夢初醒,儘管自己年事已高,雙腿像灌了鉛般沉重,每挪動一步都伴隨著關節的酸痛,但他還是毫不猶豫地拚儘全力衝上前去,用他那雖略顯顫抖卻無比堅定的雙手,小心翼翼地攙扶起李樂光。李樂光的身體沉甸甸地壓在他身上,幾乎要將他的脊背壓彎,但他咬著牙,緊緊地攙扶著李樂光,心中隻有一個堅定不移的念頭:“無論如何,我都得保護好老爺,絕不能讓人知道這件事,不能讓老爺的尊嚴受損。老爺為家族付出了太多太多,現在他最脆弱的時候,我必須守在他身邊,哪怕拚了我這把老骨頭。”
“老爺,您彆怕,咱們這就去休息室。”老馬一邊輕聲安慰著,一邊艱難地挪動腳步,每一步都仿佛用儘了全身的力氣。他深知,此刻李樂光的尊嚴和身體同樣重要,他必須守好這個秘密,不能讓任何人看到老爺如此不堪的一麵。同時,他在心裡暗暗祈禱:“老天爺啊,求求您保佑老爺,讓他快點好起來吧,李家不能沒有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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