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海霧與馬甲:喬的雙重人生_九幽刑典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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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海霧與馬甲:喬的雙重人生(1 / 1)

我從李玉奴的身體裡出來,飛向另一個空間,這個空間我現在已經很熟悉了,因為我知道那裡有個人在等我。

我站在海之門的礁石上時,鹹腥的風裹著鐵鏽味撲在臉上——這和我記憶裡任何一次來這裡都不同。往日裡,海之門總浸在澄澈的藍裡,天是透亮的穹頂,雲像揉碎的飄在海麵,連海浪拍擊礁石的聲音都帶著童話般的軟綿,威廉總說這裡是“神遺落在人間的了望台”。可今天,一切都變了。

暗紅色的雲霧像凝固的血,從海平麵儘頭漫過來,把整個海之門裹得嚴嚴實實。原本碧藍的海水成了墨黑色,浪尖卷著細碎的泡沫,像腐爛的棉絮浮在水麵,連空氣裡都飄著一股若有若無的焦糊味。太陽躲在雲霧背後,隻透出一點微弱的、泛著紅的光,把高大的海之門輪廓映得有些猙獰——那扇由珊瑚與黑曜石砌成的巨門,往日裡總泛著溫潤的光,此刻卻像蟄伏的巨獸,沉默地矗立在血色霧靄中。

我攥緊了袖口,指尖冰涼。威廉沒來。我們約好這次要一起看海之門的潮汐,他說要帶我找藏在礁石縫裡的熒光螺,可現在隻有我一個人站在這裡。風越來越大,吹得我頭發亂飄,就在這時,一陣翅膀扇動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我抬頭,看見一個翅人懸在半空。他的翅膀不是我想象中羽毛的樣子,而是半透明的膜翼,像蝙蝠的翅膀卻泛著淡紫色的光,邊緣還綴著細碎的銀粉。他穿著黑色的束腰長袍,領口繡著複雜的暗紋,臉上帶著一絲玩味的笑,金色的瞳孔裡映著下方的黑海。“你是在找威廉?”他的聲音有點沙啞,像磨砂紙劃過木頭,“這次威廉不在,你是不是很難過?”

那語氣裡的挑釁太明顯了,換作平時我或許會慌,可此刻心裡隻有對威廉的擔心,反倒鎮定下來。我仰著頭,儘量讓自己的聲音不發抖:“威廉是不是有事沒來?他出什麼事了?”

翅人挑了挑眉,倒沒繼續刁難,隻是嗤笑了一聲,膜翼輕輕扇動了一下,帶起一陣冷風:“這次的事跟往日不同,你該慶幸——你能見到神了。”他頓了頓,眼神裡多了點嘲諷,“說不定你對神求求情,他能放威廉出來。”

神?我心裡猛地一緊,下意識想追問神在哪裡,翅人卻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笑著晃了晃腦袋:“你到了地方就知道了。”話音剛落,身後的海之門突然發出沉悶的聲響,黑曜石砌成的門縫裡透出金色的光,越來越亮,像要把整個黑暗都劈開。我還沒反應過來,翅人突然伸手推在我的後背,一股力量把我往前送,我踉蹌著跌進那片金光裡,最後聽見的,是他飄在風裡的聲音:“彆想著逃,這是你唯一能見到威廉的機會。”

失重感隻持續了一瞬,再睜眼時,我躺在一張柔軟的天鵝絨床上。頭頂是繡著金線的帳幔,空氣中飄著淡淡的薰衣草香,和海之門的鐵鏽味截然不同。我動了動手指,隻覺得渾身酸軟,像大病初愈一樣。就在這時,一個腳步聲靠近,帳幔被輕輕拉開。

進來的是個中年女人,穿著深棕色的女仆裝,領口和袖口都鑲著白色的蕾絲,圍裙上還沾著一點麵粉。她手裡端著一個銀質的托盤,托盤上放著一杯冒著熱氣的牛奶,看見我醒了,眼睛亮了亮,連忙走到床邊:“少爺,喝點牛奶吧。你昨天又不舒服了,醫生看過了,說沒什麼大礙,好好休息就行。

英語?我愣住了,大腦一片空白。這是哪裡?我不是在海之門嗎?怎麼會突然聽到英語?我試著張了張嘴,想問問她是誰,可出口的卻是流利的英語:“我的頭好疼,我什麼也不記得了。這是哪裡?”

女仆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手裡的托盤晃了一下,牛奶差點灑出來。她瞪大了眼睛,語氣裡滿是驚慌:“少爺!您真的不記得了嗎?這裡是倫敦,是您的家啊!”

少爺?我更懵了,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那是一雙纖細的手,皮膚白皙,指甲修剪得整齊,卻比我原來的手小了一圈,明顯是個孩子的手。我掀開被子想坐起來,卻發現自己穿著白色的絲綢睡衣,身形單薄,分明是個小女孩的模樣。

“安娜,我爸爸媽媽在哪裡?”我下意識喊出了以前照顧我的阿姨的名字,可女仆卻無奈地搖了搖頭,伸手輕輕扶著我的肩膀,語氣軟了下來:“少爺,我叫露絲,不叫安娜。您的父親……他已經不在了。您現在隻有母親了。”

露絲?倫敦?父親不在了?一連串的信息砸得我頭暈。我靠在床頭,看著露絲擔憂的眼神,慢慢理清了頭緒——我好像附身在了一個叫“喬”的孩子身上,而且這個孩子的身份,遠比我想的複雜。

在露絲的耐心解釋裡,我終於拚湊出了“喬?安納?格林”的人生。喬是格林家族唯一的孩子,格林家在倫敦有幾處莊園和紡織廠,算是老牌貴族,可家族的遺產有個苛刻的規定:必須由男性繼承人繼承。喬的父母結婚後,一直盼著能生個兒子,可接連幾年,隻有喬一個女兒。眼看著老伯爵喬的祖父)身體越來越差,遺產繼承的事迫在眉睫,喬的父母終於做了個大膽的決定——讓喬假扮成男孩生活,對外宣稱她是“格林家的少爺”,等將來繼承了遺產,再以男性的身份繼續生活,實在不行,就找個信任的人結婚,生個孩子來延續家族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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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隻有喬的父母和露絲知道。露絲是喬母親的陪嫁女仆,跟著格林家幾十年,忠誠可靠,當年得知這個秘密後,她當場跪在地上發誓,會一輩子守護這個秘密,好好照顧喬。從喬五歲起,她就開始學著做“少爺”——穿男孩的馬甲和長褲,剪短頭發,連說話的語氣都要刻意壓低。

“少爺,您以前可勇敢了。上個月在哈林頓勳爵的莊園裡,您還贏了擊劍比賽呢。”露絲一邊給我遞過溫好的牛奶,一邊笑著說,眼裡滿是驕傲,“您母親現在在書房,昨天您不舒服,她擔心得一整晚沒睡。”

我握著溫熱的牛奶杯,心裡五味雜陳。原來這個“喬”,要學著做一個貴族男子該做的一切。而我,現在就是“喬”。

喝完牛奶,露絲幫我換上了一身深灰色的馬甲和黑色長褲,還拿了頂黑色的小禮帽給我戴上。鏡子裡的孩子,留著短短的棕色頭發,眉眼清秀,可穿著男孩的衣服,倒真有幾分英氣。“少爺,上午我們有擊劍課,卡特先生已經在訓練場等著了。”露絲幫我整理著領帶,輕聲提醒。

卡特先生是喬的擊劍教練,以前是皇家騎兵隊的軍官,身材高大,留著絡腮胡,眼神銳利得像鷹。訓練場在莊園的後院,是個鋪著木板的露天場地,旁邊放著一排排的擊劍裝備——重劍、花劍、護具,整齊地擺放在架子上。看見我來,卡特先生放下手裡的劍,皺了皺眉:“喬,你遲到了。昨天怎麼了?你從來沒缺席過訓練。”

我心裡一緊,隻能照著露絲教我的說辭:“卡特先生,我昨天發燒了,很抱歉。”

卡特先生盯著我看了幾秒,沒再多問,隻是拿起一套護具遞給我:“穿上護具,今天練刺擊。記住,速度重要,但精準度更關鍵。”

我笨拙地穿上護具,手裡握著重劍,隻覺得胳膊發沉。以前在海之門,我連劍都沒碰過,更彆說擊劍了。可身體裡好像有“喬”的記憶,當卡特先生的劍刺過來時,我下意識地抬手格擋,動作雖然有些生疏,卻沒完全出錯。卡特先生眼裡閃過一絲驚訝,隨即點了點頭:“反應不錯,但姿勢錯了。肩膀往後,腰挺直,彆前傾,不然胸口會露空。”

他走過來,伸手調整我的肩膀,力道很輕卻很堅定:“貴族的擊劍不止是為了贏,更是為了尊嚴。就算麵對比你強的對手,也要保持姿勢挺拔,這是貴族的驕傲。”

我咬著牙,跟著他的指令調整動作,一遍又一遍地練習刺擊。陽光透過樹葉灑在訓練場上,汗水順著臉頰往下流,護具裡又悶又熱,可我不敢停下。我知道,隻有學好這些,才能暫時扮演好“喬”的角色,才能找到回去的路,找到威廉。

下午是語言課,教我的是戴維斯先生,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學者,曾經在牛津大學教拉丁語。書房裡擺著滿牆的書,從莎士比亞的戲劇到古羅馬的史書,都用皮質封麵裝裱著。戴維斯先生坐在扶手椅上,手裡拿著一本拉丁語詩集,讓我跟著他讀:“命運之愛——這是古羅馬的說法。貴族要接受自己的命運,無論好壞。”orfati”這兩個詞,卻像針一樣紮在我心裡。我的命運是什麼?是被困在這個陌生的身體裡,做一個假少爺?還是能找到神,救出威廉?

戴維斯先生似乎看出了我的走神,合上書,溫和地看著我:“喬,我知道你父親去世後,你承受了很多。但你母親在指望你,格林家的榮譽在你肩上。”

我低下頭,手指攥著書頁的邊緣,小聲說:“我知道,戴維斯先生,我會儘力的。”

接下來的日子,我徹底陷入了“喬”的生活。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跟著騎兵教練學習騎馬——那是一匹叫“閃電”的棕紅色駿馬,剛開始我總害怕摔下來,可騎了幾次後,漸漸找到了平衡,風從耳邊吹過的時候,竟然有了一點自由的感覺。教練教我怎麼在馬背上操控韁繩,怎麼在奔跑時保持穩定,甚至教我怎麼在馬背上裝卸槍械——他說“一個貴族男子,必須會騎馬,會用槍,才能保護自己和家人”。

每周有兩次獵狐活動,那是倫敦貴族圈子裡很重要的社交場合。我跟著母親去哈林頓勳爵的莊園,穿著紅色的獵裝,騎著閃電,和其他貴族子弟一起圍獵。獵狐的時候,所有人都騎著馬,帶著獵犬,在樹林裡追逐狐狸的蹤跡。號角聲、馬蹄聲、獵犬的叫聲混在一起,熱鬨得像一場盛宴。可我看著奔跑的狐狸,總覺得不忍心,好幾次故意放慢速度,讓狐狸跑掉。母親看出了我的心思,私下裡跟我說:“喬,你要記住,獵狐不隻是為了抓住獵物,是為了展示你的勇氣和團隊精神。其他勳爵都在看著你,你不能心軟。”

我點點頭,把心裡的不忍壓下去。我知道,在這個世界裡,“喬”不能有軟肋。

舞蹈課是最讓我頭疼的。教舞蹈的是杜邦夫人,一個來自法國的老太太,對禮儀要求到了極致。她教我跳華爾茲和小步舞,每一個舞步的角度、每一次抬手的高度,都有嚴格的規定。“貴族的舞蹈就像一場對話,你要引導舞伴,卻不能無禮。舞步要輕,像踩在雲上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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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踩著節拍,跟著她旋轉,好幾次踩到她的裙子,杜邦夫人卻沒生氣,隻是耐心地糾正我:“放鬆,喬,彆太僵硬。舞蹈是為了快樂,不隻是規則。”

慢慢的,我好像真的融入了“喬”的生活。我能熟練地用擊劍擊敗卡特先生,能流利地用拉丁語背誦詩歌,能在獵狐時帶領團隊找到獵物,能在舞會上遊刃有餘地跳完一整首華爾茲。露絲總說:“少爺,您越來越棒了,您父親會為您驕傲的。”

母親也越來越依賴我,她會跟我商量莊園的事,會讓我去參加貴族的議會。有一次,我們一起去參加女王舉辦的宴會,宴會上有很多達官貴人,有人問我將來的打算,我學著母親教我的話說:“我想好好管理格林家的產業,為倫敦的發展出一份力。”

所有人都笑著稱讚我,可我心裡卻空落落的。我看著宴會上璀璨的水晶燈,看著穿著華麗禮服的人們,突然想起了海之門的藍色雲霧,想起了威廉的笑容。我什麼時候才能回去?威廉現在怎麼樣了?神到底在哪裡?

有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露絲端著一杯熱可可進來,看見我醒著,坐在床邊輕聲問:“少爺,您又在想您父親了嗎?”

我搖搖頭,看著她的眼睛,突然問:“露絲,你相信有其他世界嗎?比如……一個海邊有巨門,還有紅色雲霧的世界?”

露絲愣了一下,隨即溫柔地摸了摸我的頭發:“我不知道,少爺。但我相信,隻要有希望,你就能找到你想找的東西。”

她的話像一束光,照進了我心裡。是啊,我不能放棄。我要學好“喬”該學的一切,在這個世界裡站穩腳跟,然後找到神,救出威廉。

第二天早上,我照常去訓練場練劍。卡特先生看著我,突然說:“喬,你今天不一樣了,眼睛亮多了。”

我笑了笑,拿起劍:“因為我知道,我在為什麼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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