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換了平常雷曉雲定不會接受她這虛情假意,但剛剛使了勁兒,這會兒肚子發硬,也不敢逞能,隻能默默的跟著她回了家。
老許家地勢比較低,房子又修在路邊上,回家要下一道兩米多高的石梯,石梯又窄又陡還沒扶手。
一邊是院壩,一邊是臭水溝,如果不是何美娟將扁擔奪了過去,雷曉雲自己挑著水每一步都要走得膽戰心驚。
院壩正中間是一棟四四方方的磚瓦房子,左右各開了兩道正門,中間砌了牆,分為左屋和右屋。
許明陽和雷曉雲住的是左邊門進去的第一間,客廳很小,旁邊是廚房,一牆之隔就是臥室,也是整棟房子裡最小的。
然後走過一個長廊,後半截是大哥許明宇和媳婦兒白香蘭的房間,再往後是一間大廚房和豬圈所在,左牆開了個後門。
右邊那道門進去也是一間客廳和廚房,但麵積比隔壁雷曉雲他們住的大的多,進去第一間是曾經小兒子許明輝的房間,許明輝今年十二月才退伍,目前房間空著。
進去第二間就是何美娟和許仁義兩口子的房間,第三間原本是大女兒許明秀的房間,但許明秀嫁人很多年,屋子已經用來做雜物間。
從許明秀房門外開了一道側門打通了左屋,正好對著後廚房,也是為了方便何美娟他們喂豬和走後門出去種地。
雷曉雲回到院子的時候,何美娟已經將兩桶水倒進小廚房的水缸裡,然後站在小客廳裡發呆。
雷曉雲即便心裡有氣,但還是喊了聲“媽”,說了聲“謝謝!”
何美娟看著碗櫃下麵空蕩蕩的位置,問:“你沒碳用了?那這幾天怎麼做的飯?”
分給雷曉雲他們的這個廚房是個小灶台,燒不了木柴,隻能用煤炭。
雷曉雲拽著衣角,想著這幾日過得狗都不如的日子,眼眶一熱,險些落下淚來。
“去坡上撿了些筍殼和樹枝回來燒。”
何美娟心裡又是一陣揪心的疼。
筍殼和樹枝哪兒能燒多久,隻有不停的將鍋抬起來往裡添才能一直不滅。
何美娟道:“你中午彆折騰了,媽去給你下碗麵,先將就著吃吧!”
說完風風火火的回了右屋,隔著牆傳來一陣劈裡啪啦生火做飯的聲音。
雷曉雲覺得稀奇,探頭朝門外望了一圈,沒看見有誰在偷看啊,怎麼這婆婆做戲還做上癮兒了?
該不是準備在麵裡下毒,毒死她和她女兒吧?
直到一碗雞蛋麵擺在麵前,雷曉雲握著筷子都不敢下口。
婆婆親自煮的麵,還打了一個荷包蛋,加上婆婆一臉慈愛的看著。
對雷曉雲來說簡直就像鬼故事。
要知道上一次看到婆婆露出這種笑臉還是她到雷家下聘的時候,十分豪爽客氣的給了六百塊錢彩禮,並對著雷曉雲的父母保證,以後絕對不會讓她受一點委屈。
結果直到結婚那天雷曉雲才知道,六百塊的彩禮是許明陽自己在外麵打工掙的,就連許明陽結婚穿的西服都不合身,還是找大姐夫張帆借的。
她婆婆何美娟從頭到尾沒出過一分錢。
更在這婚後的一年時間對自己各種頤指氣使,對許家那邊的親戚各種編排她的德行不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