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才六點多雷曉雲就睡不著了,餓得有些心慌,睜著眼睛看著朦朦朧朧的房間擺設,思考著家裡還有什麼東西可以吃。
這時候房間門發出輕微的響聲,有誰在門口敲門。
雷曉雲拉了燈,輕聲回問了一句:“誰啊?”
門口傳來何美娟壓著嗓子跟做賊一樣的回答:“曉雲,是媽,快開門。”
雷曉雲一個激靈瞌睡都醒了,扶著腰下了床,拉開房門上的插銷一看,果然是何美娟。
何美娟眼睛一直盯著白香蘭他們的房門,心裡慌得一批,生怕他們突然開門將她逮個正著。
見雷曉雲開了門立刻就溜了進去,將手裡一碗冒著熱氣的醪糟湯圓遞了過去。
何美娟笑嘻嘻的說:“小心點吃,剛煮出來有點燙,吃完了再睡會兒,碗放旁邊就行,媽晚點來收。”
聽見隔壁傳來許文韜哭鬨的聲音,白香蘭他們應該也要起床了,何美娟低聲道:“媽先溜了,你吃著。”
然後弓著身子,從白香蘭他們門口躡手躡腳的路過,再從側門繞回右屋那邊去了。
手裡捧著熱騰騰的一碗醪糟湯圓,攪動一下還翻出來一個荷包蛋,雷曉雲覺得跟做夢似得。
隔壁房間傳來一陣吵鬨聲,許文韜昨天睡得早,這會兒不想睡了在房間裡鬨騰,白香蘭沒辦法,隻能穿了衣服起床,帶著許文韜去洗臉。
用帕子沾濕了水,簡單在臉上抹一下,也沒啥天天刷牙的概念,大人用水漱漱口就算了,然後帶著許文韜去右屋的客廳等著吃早飯。
何美娟早上六點就起來蒸饅頭,自己捏的麵粉,加了點白糖,蒸出來的饅頭有點發黃,但是捏起來軟軟的很有彈性,吃起來也實誠,白香蘭隻吃了一個就撐得不行。
正喝著稀飯,許明宇也起床了,頂著一頭雞窩一樣亂糟糟的頭發,臉也沒洗就坐下吃飯,隨口問了句:“爸呢?”
他們家裡十分講規矩,當家人不坐在主位,下麵的晚輩是不能開飯的。
許明宇沒見著許仁義,那肯定是吃完了已經離席了。
何美娟回道:“這幾天秋老虎十點多就開始熱了,你爹想趁著涼快把坑刨出來種點蘿卜。”
“哦。”許明宇隨口應著,然後伸手去抓饅頭,手被何美娟用筷子打了回去。
“先去洗臉刷牙,臟兮兮的像什麼樣子。”
許明宇一臉不樂意,臉拉得老長,“平常不都這個樣子嗎,也沒見你說過,還刷牙,一個星期刷一次得了,又不是當兵的時候。”
許明宇沒理會何美娟,依舊抓了饅頭往嘴裡塞。
倒是何美娟愣了愣神,這個時候用牙膏牙刷洗漱也不是家家都普及,雖然衛生院的來宣傳過幾次個人衛生,但是農村有幾個聽的,都當個笑話。
何美娟隻記得都快98年了,小兒媳婦陳雪要生了她去川城看望,然後被親家數落不刷牙嘴巴滂臭,不讓她抱小孫子。
然後回來才開始置辦牙膏牙刷,讓許仁義和孫子孫女跟著一起刷牙。
現在既然她重生回來了,有些在以後會成為常態的好習慣現在就要監督大家去做,不僅是個人衛生問題,也免得孫子孫女兒們長大以後被同學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