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仁義也最喜歡小兒子,因為許明輝長得就跟他小時候一模一樣。
父母的偏心寵愛,許明輝在許家那簡直就像個小霸王,就是許明宇都不敢招惹他。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許明輝對父母並沒有多少敬畏感恩之心,反而親緣淡漠。
當年本想讓他留在豐縣找個穩定的工作,但他一心向往大城市,堅定的選擇轉業到川城。
農村娃被大城市的燈紅酒綠迷了眼,從此這個兒子就變了。
變得嫌貧愛富看不起農村人,更是鮮少再回來,至於家裡的兄弟姐妹,他是一個也看不上眼,覺得都是窮親戚,跟他往來會拉低了他的身份。
何美娟歎了口氣,算算時間,差不多在雷曉雲生產前後也該回來了,隻希望到時候他能消停點,彆再作些幺蛾子出來。
許仁義不知道未來會發生的事情,隻是想著自己滿心滿眼的乖兒子要回來了,用手拍著軍大衣上的褶皺,滿眼都是慈愛。
農村很少有鎖大門的情況,何美娟直接進了左屋,雷曉雲正將布鋪在桌子上裁量,見她進門,喊了聲:“媽。”
何美娟笑道:“今天太陽好,把被子拿出來曬曬,我拉的繩子還剩了兩根空著,你棉絮放哪兒的,我抱出來一起曬了。”
雷曉雲手裡裁到一半,不方便停手,便道:“在房間黑色的大衣櫃裡。”
“行,我去拿,你坐著忙你的。”
何美娟進了屋,先是打量了一圈房間,與剛結婚時沒啥兩樣,一張木頭雕花的婚床,一張大書桌,一張大紅的衣櫃和一張黑色的衣櫃,房間裡就沒有其他東西了。
這裡麵雕花床和紅色的衣櫃都是雷曉雲的嫁妝,從雷家拉過來的。
原本老二許明陽一個人住的時候,隻有一個木板床和一個黑衣櫃,就連那張大書桌都是要結婚時他自己花錢打的。
剛剛想到小兒子,這時再看二兒子屋裡的陳設,何美娟心裡有些發酸,明明這兩個兒子相差不過兩歲,在家的待遇簡直天差地彆。
抹了抹酸脹的眼睛,何美娟打開了黑衣櫃,衣櫃裡空蕩蕩的,就兩床8斤的新棉絮和一床4斤的舊棉絮,何美娟隻將兩床新棉絮抱了出去。
雷曉雲抬頭看了一眼,問:“媽,不是還有一床嗎?”
那床舊的最潮,要曬也應該曬它。
何美娟強擠出一抹笑說:“那床都是結婚前明陽蓋的,又破又爛的還滂臭,丟了算了,等趕集日我重新彈一床好的。”
雷曉雲覺得有些可惜,爭取道:“不用那麼浪費,冬天墊在枯草上麵也挺暖和的,可以再將就一年。”
以前的床都要墊一層竹片編的笆簀,上麵再鋪一層乾淨的稻草除濕氣,再上麵鋪棉絮和床單,不然冬天睡著會很冷。
“將就什麼呀將就,聽媽的話,那臟棉絮睡了彆給我孫女兒惹上疹子。”
一說到孩子,雷曉雲就不再堅持了,覺得何美娟考慮得很周到,確實有這種可能。
一直到五點多,太陽轉陰,何美娟又將棉絮挨著疊好裝回去。
白香蘭接了孩子回來正好瞧見,笑嘻嘻的湊過去說道:“媽真好,我昨天還在說什麼時候將冬被拿出來除除味兒呢,媽今天就幫我曬了。”
何美娟一臉茫然的看過去,說:“我沒幫你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