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車上的許明輝原本對離彆並沒有什麼感觸,甚至對父母也沒有多深的感情。
但大巴車開動,窗外景色逐漸倒退,看著熟悉的街道房屋和田原漸漸變得陌生,心裡湧起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此刻再想起這次不同以往的經曆,挨了何美娟的飛踢和巴掌,被許仁義折騰著做了很多沒做過的事,跟大哥許明宇搶存款吵架,跟許明陽打架互毆還沒打贏......
不似小時候父母以寵愛為由捆綁他,控製他,所有人都處處讓著他排擠他,這個家裡好像更多了點家的感覺,每個人都變得鮮活了起來。
許明輝不知不覺間勾起了唇角,呢喃著自己都沒發覺的話:
媽這麼煩我,以後乾脆多回來幾次給她添點堵算了。
送走了許明輝,許仁義心情很低落,回到家就將自己關在房間裡不出來了。
何美娟在洗衣台搓許晴晴的尿布,許明宇和白香蘭兩人畏畏縮縮的站在她身後。
何美娟一回頭,差點被嚇跪。
“你倆有毛病啊,站在老子背後不聲不響的,想暗算我不成?”
許明宇苦著一張臉,聲音哀怨:“媽,我們有點事兒想找您說。”
何美娟用腳指頭想也知道是什麼,義正言辭的拒絕:“沒可能,今天必須搬出去,裝可憐也沒有用。”
再不搬可就來不及了。
白香蘭眼裡偽裝的可憐被看破,瞬間換了副麵孔,“媽,你當真要做得這麼絕嗎?你就不怕以後沒人給你和爸養老送終?”
“得了吧!”何美娟冷笑:“就你倆這白眼狼,對你們再好都不記恩,我還是那句話,指望你們養老送終,還不如養條狗,狗教好了都知道給我叼個拖鞋啥的,你倆為我做過啥?”
白香蘭氣急,覺得何美娟就是故意在折辱她,次次拿她跟狗比。
實則不然,因為何美娟晚年真的養了一條大黃狗,那大黃狗比人都機靈,何美娟住院都跟著,還會找護士。
可不就是比她那幾個逆子強多了麼!
白香蘭臉色陰沉,眼神裡多了點狠厲,撕破臉皮終於是不裝了。
她道:“行,我們今天之內就會搬出去,隻是媽,希望你以後不要後悔!”
“我後悔我變狗!”
白香蘭氣得牙齦都上火了。
許明宇不甘心,還想再說兩句好聽的求饒,被白香蘭拽著:“你看不出來你媽不要你了,還有沒有點尊嚴了!”
“跟錢比起來,尊嚴算啥啊!”
要是許明陽在這裡,指定拍手稱好,他的理念總算有人能理解了。
白香蘭大罵:“沒出息的東西,你走不走,不走我馬上跟你離婚!”
一聽“離婚”兩字,許明宇就立刻不乾了,滿臉討好:“老婆,彆總拿離婚說事兒,這不吉利。”
白香蘭質問:“那你走不走!”
“走走走,馬上走,這就去收拾東西。”
看著兩人毫不猶豫轉身的背影,何美娟無奈搖頭輕歎:“真是戀愛腦啊!”
許明宇要是真能跟白香蘭離婚,說不定以後也不會遭後麵的那些罪。
兩人收拾東西整得家裡叮叮咚咚的,故意製造噪音讓所有人都不暢快。
許明陽乾脆帶著雷曉雲和女兒上後山田埂上散步,就連許仁義都在房間裡待不住,跑到院壩裡抽上了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