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信許明陽沒在心裡看不起他。
許明陽一頓折騰早就餓了，奮力刨了兩口飯，抬頭說：“過成哪樣？你這出租屋的環境不錯了，比我當初住橋洞好幾百倍，知足吧孩子！”
許明輝皺眉：“你還住過橋洞？橋洞咋住？”
“帳篷一搭，衣服往臉上一蒙，倒頭就睡，有啥不能住的。”
好多活得蹲才有，沒找到活之前租房子多貴啊，反正自己是個男的，在哪兒不能睡。
許明陽坦然的態度讓許明輝心裡僅有的憂鬱也消散了。
他現在窘迫的樣子被家裡其他人看見，都少不得要被嘲諷挑剔一番，也隻有許明陽，不管他過得再差，絕不會嘲笑。
“你來川城乾嘛？找活兒乾？”
“我拉貨過來，爸聽說我要來川城，怕你過得不好，非讓我給你帶點東西。”許明陽叮囑道：“你這屋裡有些潮，記得將香腸臘肉掛起來吹吹風，不然沒幾天就得生黴。”
“嗯。”許明輝應下：“你要待多久？”
“就半天，這會兒在裝貨呢，估計四五點就要返程。”
許明輝沉默著沒說話。
吃完飯，許明陽順勢躺在許明輝的床上睡午覺，疊成豆腐塊的被子被壓得不成樣子。
許明輝深吸一口氣忍住了沒發火，獨自去外麵將碗筷洗了，然後下了一趟樓。
再回來的時候，手裡拿著一條黃果樹煙，另外稱了三斤荔枝。
他還記得何美娟說過有什麼稀罕東西給她寄回去。
他現在手裡沒錢，能想到的隻有水果。
豐縣那地方不適合種荔枝，這東西鄉下見不到，何美娟應該會高興。
許明陽躺了兩個小時就被許明輝叫起來了。
“我兩點半得回去上班了，你也走吧！”
許明陽剛醒有點懵，去水龍頭處用冷水抹了一把臉，然後又跟著許明輝一起出門。
許明輝手裡提著塑料袋子一路都在猶豫著應該怎麼開口，給家裡買東西這是第一次，又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總覺得逼格不夠，擔心拿不出手。
還是許明陽走到分岔路口，指了指許明輝手裡的袋子：“東西不給我嗎？”
許明輝一愣，迷迷糊糊的將東西遞了過去。
許明陽也不是個講究人，當著麵就給打開了，“喲，一條煙呢，出手真大方，爸肯定樂死了，這紅果果又是什麼東西，聞起來咋怪怪的。”
“這是荔枝。”許明輝趕緊製止許明陽要拿出來細瞅的動作，“就古代楊貴妃最喜歡吃那玩意兒，剝了殼就能吃，你帶回去給媽和你媳婦兒嘗嘗吧！”
許明陽挑挑眉，有些意外：“難為你還能想到你二嫂，看來遭了社會毒打，真學乖了。”
許明輝揮開許明陽想摸自己腦袋的手，又恢複到一臉的嫌棄：“帶上東西，趕緊滾蛋，我去上班了。”
“行行行，我這就走了，下次再跑這邊拉貨，再來看你。”
許明陽轉身一邊走，一邊搖頭晃腦感歎：“唉，弟弟長大了，當哥哥的真欣慰。”
許明輝氣得磨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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