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主意的許仁義一拍腦門,驚呼道:“哎呀,我想起來了,那錢我昨天拿去稱煙草了。”
本就找得冒火的何美娟聞言更是火冒三丈,低頭撈起拖鞋就是一飛拖,嘴裡罵罵咧咧:“老子剛剛問你不開腔,想死是吧!”
許仁義捂著吃痛的額頭,忿忿不平:“都是我的退休金,我花個兩塊咋了!”
這幾年國家發展行情好,退休金逐年再往上漲,加上照顧他們這群老革命,也有幾十塊錢的補助,加在一起一個月能有個三百來塊錢。
“彆說花兩塊,花二十也沒問題,你多抽點煙,想抽多少抽多少!”
何美娟白了他一眼,轉頭做飯去了。
許仁義欲哭無淚,心道:這大孫子,真是坑爺爺!
想到什麼的許仁義突然大驚失色,趕緊繞到床後麵放米缸的地方,伸手向下掏了掏。
一直在最底下掏出一個完好的塑料袋,見裡麵的一摞零錢沒有被動過的痕跡,這才鬆了口氣。
好在許文韜沒找到他藏的私房錢!
臨近中午的時候,許文韜踩著飯點回來。
躡手躡腳的在屋外張望,他不知道何美娟有沒有發現錢不見了,膽戰心驚的不敢與何美娟正麵撞上。
確認何美娟不在正屋這邊,這才敢邁進屋子裡,誰知道剛進門就被許仁義逮了個正著。
“老實交代,跑哪兒去了?”
許仁義端坐在藤椅上,手裡握著摩擦得鋥光瓦亮的煙杆子,一副審訊犯人的做派。
許文韜先是被嚇得一驚,手腳不聽使喚的打顫,偏頭看是許仁義,心裡的恐懼又降低了些。
“嗨,爺爺你坐這裡乾嘛,嚇我一大跳。”
許文韜厚著臉皮湊過去撒嬌。
許仁義故意板著臉,裝得神情嚴肅又凶狠,但嗓音卻壓得極低,生怕被後屋的何美娟聽見。
“說,你是不是拿你奶放餅乾盒子裡的錢了?”
許文韜狡辯:“沒有,我怎麼可能拿奶奶的錢,我......”
許仁義周身的氣勢可不是蓋的,那眼睛半眯著,看似渾濁卻銳利的眼神盯得許文韜後脖子發涼。
想到平常許仁義對自己的寵愛,許文韜壯著膽子承認了:“對不起爺爺,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您能彆給奶奶說嗎,我怕挨揍!”
“現在知道怕了,早乾嘛去了!”許仁義輕嘲:“屎漲了知道到處找茅坑了。”
話說就他怕何美娟嗎?許仁義自己也怕的好嗎!
看著孫子低著頭一臉惶恐不安又委屈的模樣,許仁義哪裡受得了,語氣立刻和緩了下來。
“這次就算了,我幫你瞞著奶奶,再有下次,屁股打開花我都不帶求情的!”
許文韜頓時喜笑顏開,拽著許仁義的胳膊晃悠:“爺爺真好,我最愛爺爺了!”
許仁義努力壓著上揚的唇角,心裡樂開了花。
為了這幾句好聽話,他就勉為其難替許文韜背了這頂黑鍋吧!
溺子如害人。
許仁義不是重生之人,不知道上輩子許文韜被所有人寵得無法無天,最後長成了啥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