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美娟一愣,收了臉上的笑,“咋突然想起訂棺材了?”
“感覺差不多到時候了。”
“胡說八道。”何美娟沒好氣道:“彆想些有的沒得,還早著呢!”
“還是先訂上吧,免得要用的時候來不及。”許仁義樂觀說:“古代皇帝不都登基就修墳嘛,提前準備棺材又沒說就馬上要死了。”
“呸呸呸。”
何美娟也不知道許仁義這腦回路是怎麼轉的,不過見他不像前兩日那麼糾結了總歸是好事。
“欸,你訂棺材的時候沒給定金?”
許仁義是不可能拿他私房錢出來的,也沒找她要錢。
許仁義道:“沒呢,得排隊,輪到我了才選樣子和木料。”
“那還行。”何美娟笑道:“到你了就喊上我一起,咱打兩個棺材肯定能打折。”
“你小我八歲,你慌啥啊?”許仁義小心翼翼開口:“你也開始掉牙齒了?”
“老子牙口好著呢!”
何美娟得意的咧嘴露出完好的一口牙。
為了以後還能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她每天按時刷牙,也很少吃甜食,將牙齒保養得好得很。
許仁義自己訂棺材沒覺得有啥晦氣的,但何美娟要訂,心裡就有些澀得慌。
“娟兒啊,咱又不缺那點錢,你彆啥熱鬨都跟著湊呀!”
“老子樂意!”
何美娟可不是說著玩兒的,當真將雜物間收拾了一番,給原本靠牆的泡菜壇子全部挪了到一處,騰出來放兩口棺材的位置。
“到時候搭個架子疊著放,你著急就你的放上麵。”
許仁義歎了口氣,順了她的意,“你說咋擺就咋擺吧!”
下午許晴晴是一路哭著回來的,許文韜哄了十來分鐘,沒一點用。
“哎喲我的大孫女兒,這是咋了?誰欺負了?”
何美娟將許晴晴摟在懷裡,看向許文韜眯了眯眼。
感受到危險的氣息,許文韜連忙舉手交代:“不是我,這次真不是我!”
何美娟問:“那是咋回事兒?被班裡的同學欺負了?”
“差不多吧!”
“那你沒保護妹妹,幫她乾回去?”
許文韜仰著頭一臉的正氣,“當然幫了!”隨即又低下頭,“但還不如不幫呢!”
“這是啥話,到底怎麼回事兒?”
許文韜小大人似的歎了口氣,頗為無奈的說:“他們班上同學說妹妹頭上有虱子,我幫她出頭了,結果他們同學說我頭上也有......奶奶,你說這咋幫?”
何美娟:“......”
她低頭撥開許晴晴頭頂的頭發,還真能在發間縫隙看見活的虱子在爬動,何美娟一把拽住順著發絲剌了下來,用兩個大拇指指甲蓋擠死。
許晴晴原本隻是在默默的抽泣,親眼瞧見何美娟從自己的腦袋上抓著活的,立刻嚎啕大哭起來。
原來同學們不是開玩笑的,她頭上真有。
這簡直比造謠更傷人。
何美娟也覺得納悶,這床上鋪的稻草都是夏天大太陽下曬過的,床單被套換得也挺勤的,怎麼頭上還能長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