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媳婦兒是真的又傻又善良,真讓她一個人帶著孩子換個城市生活,怕是被人欺負得骨頭渣滓都不剩,還是自己養著吧!
“出來那兩天我在豐縣已經找好了一份工作。”胡誌道:“是以前在裡麵認識的朋友,現在接了輛出租車,我準備跟他一起合開,他開白班,我跑夜班。”
王春梅有些吃驚,“那你是馬上要走嗎?”
“應該還要等兩天,得等到他現在的夜班司機找到新車,再通知我去頂。”
“你咋不早說?”
早說,她也不用給他下毒了,反正也不在家裡待。
“這不是沒找到機會說嘛!”
從回來王春梅基本沒給過兩人單獨聊天的機會,要不躲在房間裡,要不就出去,讓他咋說。
王春梅尷尬的扯了扯嘴角,心裡卻是慶幸給了胡誌改過自新的機會。
他能出獄第一時間就去找工作,說明麵對生活心態上是積極的。
她願意賭一把。
1999年2月,臨近年關,胡誌出獄半年。
這半年的時間胡誌拚了命的掙錢,從下午五點接了出租車後一直跑到淩晨五點才收車。
中途要是困了,就喝花椒水或是濃茶提神。
晚上沒有客人的時候也會靠在路邊淺眠一會兒。
就這樣半年下來攢了三四千,再加上王春梅這幾年攢的錢,距離欠許明陽的兩萬三千塊隻差兩千多。
胡誌乾脆向出租車的老板提前預支了工資,終於是湊夠了債款。
下午胡誌接了車,先將車子外麵的灰塵擦拭了一遍,瞧著乾淨些,然後直接開車去了許明陽和雷曉雲開的火鍋店。
雷曉雲他們去年就盤下了隔壁的店麵,現在店子擴充了一倍,就連招牌都換了大的。
眼下五點出頭,已經有兩桌客人在點菜。
雷曉雲瞧見胡誌來了,算不上多熱情,就客氣的倒了杯茶,反而許明陽揣著手躲在廚房後麵不出來。
雷曉雲見許明陽實在不願意見他,便隻能自己上陣。
“你這次來是有什麼事兒嗎?”雷曉雲開門見山的問,“明陽穿稀正蹲廁所呢,有事兒跟我說吧!”
胡誌從懷裡掏出一包用報紙裹起來的東西,瞧那厚度雷曉雲就猜到了是什麼。
胡誌道:“那些年......犯了點錯,給你們造成了損失,當時定損是兩萬兩千元,這麼多年了,我就擅自加了一千利息,這裡一共是兩萬三千元,你清點一下,沒問題的話幫我交給許明陽吧!”
雷曉雲蹙眉問道:“這錢......你怎麼湊的?”
胡誌也才剛出獄半年,怎麼可能湊夠這麼多,雷曉雲有些擔心錢的來路。
胡誌連忙解釋:“其中一萬多都是春梅這五年攢的,我找老板預支了兩個月工資,這才勉強湊夠,放心,錢是今早銀行取的,絕對沒問題。”
見胡誌這麼坦誠,雷曉雲反而有些愧疚了。
雖然王春梅一直說胡誌變了,但他們心裡實則對他並沒多少信任。
“抱歉啊,我不該這麼說的。”
見雷曉雲道歉,胡誌笑了笑:“沒事兒,我有前科,你們謹慎點是對的。”
雷曉雲當麵將報紙撕開,拿出裡麵厚厚一摞紙幣數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