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說什麼傻話啊!”
服部平次第一個回過神來。
“你是東部的高中生偵探,工藤新一!你說這種爛笑話,沒人會笑的啦!”
他也許隻不過是希望眼前的工藤新一是在開玩笑,但對方卻露出了更加迷茫的表情。
“偵探…”
服部平次愣住了。
灰原哀沉默地看著這個工藤新一,然後輕咬了一下嘴唇,下意識掏出手機想要給楓原打電話,隨後才再次反應過來這裡並沒有信號。
眼前的人就像她在夢見十年後的那個迷離的夢裡的工藤一樣,讓她覺得陌生,甚至要比那個工藤更陌生一些,但他畢竟看上去失憶了…
灰原哀努力想要理清現在發生的狀況,身旁的其他人也意識到了這個一臉迷茫的工藤新一似乎出了些問題,失去了記憶。
“喂,博士家的小姐姐,”服部平次擔心地看了看工藤新一,忍不住再次湊到灰原哀身邊,彎著身子壓低聲音,“這是哪個工藤?”
平常的時候兩名工藤不隻是有沒有戴著眼鏡的區彆,語氣神態上也有一些細微的差異能夠讓已經很熟悉工藤的服部平次分辨出來。
但現在這個工藤卻似乎失憶了…
以前的判斷方式全都用不上了。
於是他就想,作為藥物和解藥研發者的灰原哀會不會有彆的判斷方式,便過來詢問,不過灰原哀卻還沉默著,並沒有即時給他回應。
“不過應該是柯南那個工藤吧?”服部平次自顧地說著,“畢竟感冒的是他…我記得前幾次工藤變回去的時候,好像都是感冒了的…”
“你從哪拿的感冒藥給他?”灰原哀問道。
“是博士去拿的,”服部平次說道,“我看他朝地下室過去了,應該是在那拿的吧…”
灰原哀蹙著眉頭回憶了一下。
自己在最裡麵的儀器那邊整理數據的時候,好像是聽見過有人進去過外邊的辦公室…
“藥弄錯了…”
“啊?”
“那個不是感冒藥,”灰原哀說道,“是那個能讓工藤變回原來的高中生的藥…”
“喂喂,博士也太不小心了吧…那麼這個就是柯南那個工藤了…”
“不一定,”灰原哀搖搖頭,不遠處那個工藤新一在毛利大叔和和葉的幫助下站了起來,“工藤身上也帶著一粒解藥,用來以防萬一的…”
雖然對話裡全是工藤,但作為這一套稱呼辦法的創始者,服部平次立刻就明白了灰原哀指的是楓原那個工藤。
“這、這樣啊…”服部平次撓了撓頭,“不過真是奇怪了,另一個工藤也不知道去哪了,總不能是真的變回一個人——”
殺氣。
服部平次下意識地住了嘴,低頭看去,發現灰原哀正麵色不善地瞪著自己。
這位姐姐真可怕…
腦海裡突兀地浮現這個念頭,服部平次接著就明白了灰原哀為什麼似乎很生氣,於是心臟也忍不住狂跳了一下。
“不是,你彆嚇我啊,”服部平次說道,“怎麼可能會有那種不科學的事情啊…”
但一個人變成兩個人就已經夠不科學了…
不會吧…
以前都是開玩笑心態,從沒認真想過這個問題的服部平次臉色一下子就變得難看起來,連眼前這個工藤似乎失去了記憶的事都暫時拋在了腦後。
灰原哀則又恢複了沉默。
而那邊,因為小蘭一直在邊上看著失憶的工藤有些發愣,和葉便催促服部平次過去幫忙。
“平次!彆傻站了啊!快過來幫忙!”
“啊,來了來了…”
“請問,”這個工藤新一對著服部平次提出請求,“能借我點穿的嗎?我好像什麼都沒穿…”
“好、好啊!我把我的換洗衣服借給你穿!”
“不過你的嗓子怎麼那麼嘶啞啊…”毛利大叔問道。
“簡直跟柯南一樣!”
聽到和葉的話,小蘭這才回過神來,“啊!對了!要快去找柯南和小空!”
“確實,太陽下山了就麻煩了…”
“不、不用擔心了…”服部平次硬著頭皮說道。
“啊?”
“那個…是這樣的…”
服部平次的大腦開始急速運轉。
他不知道工藤到底是怎麼回事,也不知道眼前的這個到底是哪個工藤,但如果另一個工藤沒什麼情況的話,單獨一個人出現,肯定會導致這個工藤的身份引起懷疑…
那個工藤一定也明白這點,所以——
“他倆坐電車先回去了!”服部平次說道。
“什、什麼!?”
“坐電車回去了?”
“是、是啊…就是這樣!在去村公所之前他倆跟我說過的,我給忘得一乾二淨!柯南說讓感冒惡化了反而不好,小空就陪他先回去了…”
“可是村裡的人不是說看到他們倆走進森林裡去了嗎?”小蘭提出質疑。
“他倆肯定是在等電車的時候到森林裡去探險來消磨時間啦!小孩子,好奇心很旺盛的嘛…”
“可是,柯南就算回偵探事務所也沒人在啊?”
“當然是跟著一起去阿笠博士家了啊!”
“那你乾嘛不早說啊?”和葉沒好氣道。
“我不是說我忘記了嘛!”
“總之!這裡沒有手機信號,要確認那兩小鬼到底在哪裡還是先回到有電話的旅館去吧!”毛利大叔瞥了眼一臉迷茫的這個工藤新一,“帶上忘記了一切的…這個麻煩的小鬼…”
眾人表示同意。
灰原哀朝樹林裡看了一眼,然後跟了上去。
他們來這邊並沒過多久,所以沒一會就回到了旅館,服部平次將自己帶來的換洗衣服借給這個工藤新一穿,對方穿起來非常合身。
小蘭似乎並不關心這個工藤新一,而是更關心柯南和楓原那邊的情況。
於是服部平次便裝模作樣地給博士家打了通電話,電話那邊的博士自然是一無所知,他自己一個人自顧自地說話,才幫忙將小蘭給應付了過去。
打完電話,他又來到灰原哀身邊。
“喂,藥效大概能持續多久?”
“最多隻能維持二十個小時…也許更短…”灰原哀低聲說道,“我也沒有做過實驗…”
如果能拿自己來做實驗的話,她對藥效持續時間的估計也能更準確,解藥研發速度也能更快。
但是這樣做肯定避不開同住一個屋簷下的工藤,所以她便放棄了這個想法。
“不到二十個小時啊,”服部平次托腮思索了一下,“那就得在這之前想想辦法…”
接著他便聽見毛利大叔抱怨道:“真是的,本來想以這個偵探小鬼的推理錯誤下酒,在溫泉裡好好喝一杯的…”
“爸爸…”
“那麼我們把工藤帶到事件現場去吧?”和葉提議,“說不定他會想起點什麼喲!”
“你說什麼傻話!”服部平次下意識反駁,接著愣了一下,“等等,好像有點道理…”
如果工藤能恢複記憶的話,他自己就能想辦法掩飾自己的身份…
他們隨即就前往一年前的案發現場,前村長日原瀧德的家中。
這幢屋子自一年前事件發生後,就一直沒再使用過,現場還按照日原家幸存下來的兒子日原大樹的要求,基本保持著事件發生時的樣子。
日原大樹就是在村公所裡喊工藤是騙子的那個小孩子,事件中喪命的是他父母。
值得一提的是,日原村長性格開朗,在村民中很有威望,當了二十多年的的村長,所以一年前慘劇發生後,村民們非常痛心。
他們一行人在警員的陪同下參觀案發現場。
現場留著比較清晰的黑色腳印,那是犯人的鞋子踩到了在樓梯中間被殺害的村長太太所留下的血跡,然後在房間裡走來走去時留下的。
這個腳印一直延續到陽台,村長就是從這裡掉下去摔死的。
“那麼凶器是什麼?被偷走了什麼東西呢?”
“房間裡沒有發現被當成凶器的刀具,據說少了些寶石和古董,”警員對著毛利大叔回道,“剩下的就是房間裡的血腳印和跟房間裡一樣的,從後門到水泥路之間的來回的腳印…”
“腳印真的隻有這些嗎?”服部平次問道。
“是啊,到事件發生的前一天為止都一直在下雨,地麵很濕…”
“那麼,也就是說,”毛利大叔給出結論,“是一起殺害了村長和夫人後帶著凶器和偷到的東西開車逃走的搶劫殺人案!”
“然後呢?工藤說犯人是誰?”
“難道他把無辜的人指認成凶手了?”
“不、不是,那個…”
“是自殺!”一道年輕的女聲從樓梯處傳了過來,她經過灰原哀身邊,來到工藤新一麵前,用手指著他,“這家夥推斷這起事件是——”
“——日原村長逼著太太和自己一起自殺的!”
她是屋田誠人的同學冰川萌生。屋田誠人本人則失蹤了,半年都沒有任何音訊。
這讓服部平次意識到那封信恐怕有問題,不由思索起來。
“日原村長的自殺動機是——”
又一位女子從樓梯處走了過來,“因為醫生告知他得了癌症所以自暴自棄…這個一年前工藤先生公布的真相才是問題所在…”
“你是誰?”
“我是東都新聞的記者河內深裡,”這是位三十來歲的中年女子,“不好意思啊…門沒鎖我就進來了…”
“然後呢?你說的問題在哪裡?”
“那個醫生確實說他在事件發生的前一天告訴了前村長癌症的事情,第二天那個醫院的護士卻說漏了嘴…”
“嗯?”
“雖說是癌,其實是良性腫瘤…隻要做個手術就可以痊愈的,前村長聽了以後非常高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