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著大頭貼的那個錢包的主人是之前教小學生們怎麼搖鈴的一位年輕女士,段野賴子。
放有駕照的那個錢包的主人是他們剛剛才見過的那名中年男子,弁崎桐平。
紅色錢包的主人則是抽簽時跟他們說好簽要帶回家的那位拄著拐杖的老年男子,阪卷重守。
目暮警部並沒有直接告知案件情況,而是先要求他們看看身上有沒有三枚塗黑的五日元硬幣,但是這三人卻都從身上找了出來。
這樣一來就沒辦法直接找到犯人,目暮警部便在告知他們案件情況後直入正題:“我們推測凶手就在你們之中。”
“我們之中?”
“怎、怎麼可能?”
“我們都是受害者啊?”
“總之,請允許我們搜身,檢查一下你們的隨身物品和手機。當然這是自願的,也可以拒絕…”
“但是拒絕之後會有各種各樣的麻煩,所以可以的話還是…”
目暮警部和高木警官一人一句地說著。
“知道了啦!”段野女士有些不耐煩,“你們想怎麼查就怎麼查吧!不過我是油性皮膚,手機黏糊糊的,你們要忍耐一下。”
“……”朱蒂微微走神。
“嗯?朱蒂老師你發現了什麼嗎?”柯南問道。
“沒有,隻是想起了你發給我的錄像裡的那個男人。他不就是為了找出醫院裡潛伏的組織成員,故意掉了手機讓那些人撿的嗎?”朱蒂回道,其實當時這麼做的就是柯南本人,“最初撿到那個男人好像就是油性皮膚。結果第二個撿到的才是間諜,最後的那個老爺爺帶著心臟起搏器…然後秀一拿著那個手機…”
楓原有些無語地瞥了朱蒂一眼。
你這也太能說了…
所以赤井秀一假死的事情才要瞞著你…
“我說,那件事和這個案子沒關係吧?”柯南也趕緊提醒朱蒂。
“是啊,不好意思。知道那個被燒傷的男人應該不是秀一後,我就有點動搖…”
“……”
“然後呢?”朱蒂對著博士問道,“那三個人裡有你看到的凶手嗎?”
“嗯…那個拄拐杖的老人雖然可疑,但是凶手拿著的是三十厘米左右的細長棍棒,沒有拄拐杖啊。”博士回憶著當時的場景,“凶手戴的帽子既不是那個老人的鴨舌帽,也不是那位年輕女士的編織帽,看上去像是登山帽的樣子。也沒有像那個中年男子咳嗽得那麼厲害。”
“可是也許他隻是假裝感冒啊。”灰原哀看向弁崎先生,對方在被檢查的時候一直在咳嗽。
“那不可能啦。”柯南持不同意見,“那個大叔又不知道我們認識博士,沒必要在我們麵前也假裝感冒啊。”
“那走路的樣子怎麼樣?”朱蒂接著問。
“嗯…那個老人似乎腿腳有點拖,不過沒有拐杖的話應該都無法站立,”博士注意到那位老人在拐杖被檢查的時候隻得坐在地上,“那個年輕女士和那個中年男子,都沒有腿腳不方便的樣子啊。”
“腿腳不方便?”楓原問道。
“對了,之前博士說這個時你不在,”柯南解釋道,“犯人離開的時候是拖著一條腿走路的…”
“這樣啊…”楓原點點頭,朝那三人的腿腳處看了兩眼,“話說回來,那個人的褲腳是不是拉的太低了?”
“啊?”
“看起來行動不便的話,也不一定是因為腿腳不方便吧?”楓原轉頭看向博士,“也可能是因為鞋子不合適之類的…”
“這個…我也沒有看清啊…”
“他們好像都沒有檢查鞋子,”楓原說著便朝高木警官走去,“還是提醒他們去看一眼吧?”
“鞋子…”柯南托腮思索,似乎想到了什麼,轉頭看向步美等人,“喂,你們遇見那位姐姐的時候,她有什麼可疑的行為嗎?”
……
片刻後。
“還要檢查?”
“隻是再檢查一下你們的鞋子,”高木警官解釋道,“馬上就好…”
“你們剛剛明明已經檢查過了吧?”段野女士據理力爭,“我們可是已經很配合了——”
“實在是不好意思啊,剛剛檢查漏了…”
“我沒工夫陪你們在這裡…”
“反正也隻是看一眼吧?”拄著拐杖的阪卷先生說道,“我倒是沒意見…”
弁崎先生又咳嗽了兩聲,也沒有拒絕的意思。
隻是看一眼鞋子,和之前的搜找隨身物品相比完全算不了什麼,段野女士卻表現出了完全不同的態度,看上去有些抗拒。
這讓目暮警部和高木警官立刻心生疑竇。
這種情形下,段野女士也沒有繼續堅持,而是沉默地任由高木警官將她那蓋在鞋子上的褲腿向上提了一些。
鞋帶露了出來。
“血、血跡!”高木警官有些吃驚。
白色的鞋帶上殘留著像是被擦拭過,但依然還算明顯的斑駁血跡。
“段野小姐,這是怎麼回事?”目暮警部麵色嚴肅地問道。
“怎麼?你們是覺得鞋帶可以用來打死人嗎?”
“這、這倒是…”目暮警部有些糾結。
據阿笠博士所說死者是被棍棒打死的,死者頭部的傷痕也證明了這一點。
而且就在兩分鐘前,在這附近搜索的警員也已經彙報了沒有找到凶器的事情。
但這些血跡…
“鞋帶當然不能用來打死人。”
博士的聲音突然從一旁傳來,博士下意識地瞥了一眼身後的柯南就趕緊回頭對口型,“畢竟這隻是凶器的一部分。”
“一、一部分?”
“嗯,是的。凶手就是用鞋帶來綁住凶器的。”
“綁、綁住?”
“阿笠博士看到的凶器不是一根棍子嗎?”朱蒂問出了目暮警部和高木警官都想問的問題,“要綁住什麼?”
“不是綁住一個東西,而是把大量的某樣東西綁在一起。事後還把它藏在了就算被發現也不會被懷疑的地方,借著跟孩子們搭訕,巧妙地掩飾過去…”
“啊?我們嗎?”小學生們有些意外。
“我們碰見大姐姐…”步美食指點著下巴回憶了一下,“是在搖鈴的地方…”
“但鈴鐺隻有兩個哦?”
“你們在搖鈴之前做過什麼的吧?”楓原提醒了一下。
“啊!是香火錢!”
“我扔了五日元硬幣進去哦!”
“扔到功德箱裡!”
“是啊,表示希望結下善緣。所以功德箱裡幾乎全都是中間有孔的五日元硬幣。”
“原來如此,”灰原哀恍然,“隻要用鞋帶把硬幣穿起來綁成一捆的話,就變成細長的棍子了。隨後隻要扔進功德箱裡,和其它的五日元硬幣混在一起,也不會引起懷疑,這樣就能瞞過正在尋找細長金屬棒的警察的眼睛。”
“可是,要形成三十厘米長的棍子的話,至少要兩百個硬幣才可以啊。”高木警官說道。
“還有如果一下子在功德箱裡投入那麼多硬幣的話,一定會引起周圍人的注意的。”
“所以她才會和孩子們搭訕啊,”柯南繼續用博士的聲音,“跟孩子們說不把鈴搖得很響的話,神仙是無法聽到的。”
“是哦!”
“那位姐姐是這麼說的!”
“段野賴子小姐你用搖鈴發出的巨大響聲來掩蓋一次性投入大量硬幣所發出的聲音。將綁住硬幣的繩子一頭解開,另一頭垂到功德箱裡,大量的硬幣就能在一瞬間掉入箱子裡了。”
“……”
“之所以你沒有迅速離開現場,就是因為你的一隻鞋子上沒有鞋帶,正常速度走路的話鞋子會掉下來。在搖鈴後,雖然你把鞋帶穿了回去…”
柯南沒有說下去,已經沒必要了。
段野小姐鞋子上的血跡本就是證據,剛剛她也不過是嘗試掙紮一下而已。
場中陷入短暫的沉默。
“可是,她為什麼會帶著多餘的黑色五日元硬幣呢?”目暮警部有些不解,問了一嘴後又看向段野女士,“放在遺體邊上的黑色五日元硬幣,難道不是這次黑兵衛行竊後放進你口袋裡的嗎?”
“那些是給你們看的。”段野女士的神色中帶著些許憤怒,“放在屍體旁邊的是去年被偷的時候放在我口袋裡的…奪走我兒子性命的五日元硬幣!”
“兒、兒子?”
“難道就是你錢包裡的那張大頭貼上的…”
“嗯,是啊。去年被偷走的錢包裡有我的車鑰匙,因為鑰匙被偷,我患哮喘的兒子在車裡鎖了好幾個小時,等到送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晚了。於是我就在網上拚命地調查那個扒手經常出沒的地方,打算埋伏起來攻擊她。”
“可為什麼要放大頭貼呢?”高木警官問她,“如果沒有那個,就不會發現是你的錢包了啊。”
“隻要打開錢包第一眼就會看到那張大頭貼對吧?我就是為了那個扒手看見才貼的。讓她知道她偷走的不隻是個錢包,還有一個小男孩的生命!”
“……”
案件就這樣結束了。
段野女士被帶走,剩下兩名嫌疑人也準備告辭離開,目暮警部提醒他們改天去錄口供。
柯南看向弁崎先生。
“請問,叔叔你的視力是不是不太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