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的眾人都愣了一下。
工藤新一之前就在空運向日葵時把畫保護了下來,園子也特意拜托過鈴木次郎吉給工藤新一留張門票,所以鈴木次郎吉和七武士並不是很意外。
他們愣了一下也隻是因為對方突然出現在控製室這裡。
要說房間裡最震驚的那個,顯然還是柯南。
“基、基…”
他下意識地就覺得眼前這個人是基德,畢竟基德不是第一次這麼乾的。
隻是他打算開口拆穿基德時,接著又注意到幾個熟悉的身影隨後就出現在了門口。
少年偵探團全體集合。
“柯南!”步美驚喜地喊道。
“真的在這裡!”
“柯南實在是太狡猾了,又一個人跑過來!”
“還好我們碰見了新一哥哥呢…”
看了看楓原,又朝基德看了一眼,注意到基德眼裡那略帶戲謔的目光,柯南的臉一下子就垮了起來。
“你怎麼在這?”中森警官問道。
“新、新一!”小蘭也回過神來,“原來你真的來了啊!真是的,怎麼都不跟我說一聲…”
說著她便直接朝基德走了過去。
不過楓原恰好帶著一眾小學生們魚貫而入,擋在了兩人中間,讓她腳步頓了一下。
基德也趕緊擺了擺手,“等一下再說這個,小蘭,先讓我把事情都解決了。”
“誒?”小蘭愣了一下,停在原地。
走進房間裡的小學生們再度指責起柯南,其他人也有些在意基德的話,暫時沒工夫搭理這群小孩子,便直接切入正題。
“你說把事情解決,”中森警官接著問道,“是已經有辦法抓到基德了?”
“我已經全都知道了。”基德答非所問。
“臭小子,又跑來出風頭。”毛利大叔有些不爽地小聲嘀咕了一句。
“但、但是,”小蘭遲疑道,“新一你還不知道基德卡上的內容吧?”
說著,她從桌上取來那張卡片,準備遞給還倚在門口處的基德,不過基德再度擺了擺手。
“不用了,柯南已經通過短信告訴我了。”
“嗬嗬…”柯南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雖然被小學生們圍住,暫時沒辦法問楓原和灰原哀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但他也差不多猜到了。
楓原這家夥…
“哦!這麼說,”鈴木次郎吉麵露喜色,“你已經解開基德的預告函了?”
“當然。不過,這並不是預告函。”
“啊?”
“什麼!?”
“哎呀,說這個實在是沒什麼意思,”基德故意打了個哈欠,看向人群中的楓原,“喂,小鬼,你來解釋一下吧?”
自己解開自己的暗號實在沒意思,所以基德決定把費口舌的事情交給楓原。
“嗯!”
楓原應了一聲,然後解釋起來:
“新一哥哥之前跟我說過啦。他說十二門徒不直接寫成十二人,而是寫成十一人加上一人,是指十二人中有一個不是夥伴。”
“那個人,是猶大對不對?”小蘭說道。
“不是夥伴?”查理警官思索了一下。
柯南也露出恍然的神色。
“說起來,”楓原接著說道,“如果不算次郎吉伯伯您的話,我們和新一哥哥進來之前,房間裡剛好有十二個人呢!”
眾人下意識朝身邊的人看了看。
如果不算鈴木次郎吉的話,中森警官、後藤先生、七武士以及小蘭、園子和柯南,剛好是十二個人,這也是鈴木次郎吉信賴的人。
園子恍然,“所以基德大人是想要告訴我們,在我們之中有個叛徒存在!”
“除了基德外還有人想打向日葵的歪主意?”中森警官愣了一下,看了看除了毛利小五郎以外的另外六武士。
如果說他們中間有個叛徒的話,那麼不熟悉的這六人的嫌疑是最大的。
“沒錯,就是這樣。”基德接過話茬,“我拜托目暮警部幫忙對這七位武士進行了進一步的背景調查…”
“等等!”圭子小姐說道,“這也有可能是基德的詭計對吧?為了破壞我們之間的信任。”
“是、是啊!”
“彆急嘛,先聽我說。調查之後,就有某個可疑人物浮出台麵了。梵高創作出七幅向日葵的法國亞爾,此人的雙胞胎哥哥半年前就在那裡過世。當地警方根據他胸口的槍傷以及從右手檢測出的硝煙反應,當成自殺案件處理。”
“所以那名死者是…”
“他叫東幸一。”
“他姓東是嗎?”鈴木次郎吉問道。
“沒錯,也就是東幸二先生的哥哥。”
基德的話音落下,房間裡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中森警官有些想打電話給目暮警部問一下到底是不是這麼一回事,順便問一下為什麼不直接通知自己。
不過,看東幸二現在的反應,他就知道恐怕東幸二是真的有問題。
“你——”
“幸一不是自殺的,是我殺死他的。”東幸二先生沉聲說道。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殺死你哥哥?”
“…幸一哥他在找到他長年追尋的蘆屋向日葵之後,改變了自己的初衷。”
“蘆屋向日葵?”
“你在說什麼?”鈴木次郎吉不解道,“那幅向日葵早就因為戰火而被燒毀了。”
“不,那與史實不符。”
東幸二先生回憶著,講述了起來:
“那天,就是蘆屋發生空襲那天,市區內遭遇業火的焚燒,景象有如人間煉獄。受雇於收藏蘆屋向日葵企業家的我那身為木匠的祖父,因為要救出為了防盜而牢牢固定在牆壁上的向日葵,竟然獨自一人衝進戰火中的房子。
他成功救出向日葵並把畫交給了大小姐,但是自己卻葬身火海之中。爺爺他希望能把向日葵留在日本,期盼著將來有一天能有一個美術館,讓全世界的人都能看到那幅向日葵。
我們一再聽父親講述這段事跡。父親去世之後我們仍持續不斷地尋找蘆屋向日葵,按照從祖父的手中接下那幅畫的傭人所說。”
“大小姐…”不知道為什麼,灰原哀突然想到了在向日葵畫前緬懷過去的那位老婆婆。
“為了不讓畫作遭GHQ(二戰盟軍最高司令官總司令部)沒收,聽說他刻意把畫修複成贗品再送到歐洲,避免災禍。”東幸二先生接著說道。
“難、難不成,”鈴木次郎吉有些震驚,“我標下的向日葵就是蘆屋向日葵嗎?”
“原來沒有被燒毀…”小蘭喃喃低語。
極其輕微的啪嗒聲。
楓原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那裡是坐在控製台前,低低垂著腦袋的後藤先生。結合他那微微顫抖的雙肩…
後藤先生在哭。
楓原又轉頭看了基德一眼。
“是啊,我們兄弟倆最後終於找到了,一直被靜置在亞爾的古老民房屋頂閣樓的蘆屋向日葵。”
旁邊的東幸二先生接著說了下去,楓原收回視線接著聽:
“但是,當我們好不容易找到長年追尋的向日葵之後,我哥卻改變了初衷。他認為向日葵應該留在梵高生前喜愛的亞爾當地,甚至還說要不然他要當場把畫銷毀。
我無論如何都不能原諒哥哥,竟然說出這種違背的話。我們吵了起來,情況越來越火爆,他突然掏出防身的手槍對準向日葵,我趕緊去搶奪,結果手槍走火,我失手將哥哥…”
他沒有接著說當時的場景。
過往的痛苦回憶讓他難以開口。
那時,他哥哥捂著傷口下車並讓他快逃,然後一個人艱難地走進向日葵叢中,接著對著天空開了一槍,安靜地迎接自己生命的終點。
“後來,我偶然得知憧憬日本的向日葵展的消息,便以研究員的身份參與。多虧如此,我才有幸親眼目睹蘆屋向日葵重返日本的瞬間,我實現了我們一家三代的願望。我也決定等畫展結束之後就會去自首。雖然稍微晚了。”
“我知道了。”中森警官說著,看向工藤新一。
“目暮警部正在來這裡的路上。”基德會意。
中森警官點點頭,又看向東幸二先生,“你願意自首吧?”
“當然了。但我並不是叛徒。”
“還想狡辯!”
“他確實不是那個叛徒。”基德不再倚著門,認真了一些。
“啊?”
“真正想要對向日葵下手的另有其人。”
“那、那你…”
“不好意思啊,”基德不著痕跡地瞥了一眼後藤先生,“我隻是想聽這麼一段故事罷了。不過沒關係,我已經知道誰是那個猶大了。”
“可是這家夥…”毛利大叔看了眼東幸二。
“東幸二先生並沒有對向日葵下手的動機。”查理警官說道,“如果說他是為了向日葵,那麼他當初就可以不把向日葵交出來…”
“這就對了。”岸久美子小姐附和道,“我們之間絕對不可能有人背叛。”
“是啊。”這是石嶺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