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害怕…”
包間裡,鞍知景子女士看向她對麵的兩名小學生,“待在這裡就沒事的。”
“嗯!”楓原回以符合年紀的笑容。
畢竟他在扮演柯南。
扮作楓原的灰原哀也輕輕應了一聲,接著便繼續抱著手裡的茶杯小口地喝茶。
房間裡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眼前的場景讓鞍知景子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雖然她剛剛說了安慰小孩子的話,但真正有些害怕的其實是她自己。畢竟已經有人被殺了。
而眼前這對很像小時候的工藤新一的雙胞胎看上去一點都不害怕,甚至給她一種他們很自在的感覺。
而相對應的,留在包間裡的其他人也有些坐立不安,很快導演馬山峰人率先打破了沉默。
“我,”他站了起來,“我去趟廁所…”
“那我也去…”
“我、我也…”
主演井隼森也和作曲家阿賀田力也跟在他後麵起身。聽他們這麼一說,鞍知景子也有些尿意,但想了想她還是決定忍一忍,留在房間裡。
畢竟不能把兩個小孩子單獨留在這。
三名成年男子這就出去了。
井隼森也先生沒走出兩步,他的手機就收到了消息,看了眼手機,他就直接與兩人分開。馬山峰人和阿賀田力沒有在意,自顧自地走進廁所。
然後…
阿賀田力走出隔間,然後朝店外走去。
這家飯店沒有大廳,因為騷亂的原因,客人也都躲在包間裡,因此一路上他沒有遇見任何人。
因為同樣的原因,飯店外麵現在也沒有人,除了剛剛才出來的井隼森也。
井隼先生似乎有些緊張,不時低頭看一眼自己的手機,聽見門被拉開的動靜後便回頭看了過去。
“你、你怎麼也出來了?”
井隼先生有些意外。
他不知道阿賀田力是要做什麼。
阿賀田力沒有回話,而是從懷中取出一件疊得整整齊齊的薄雨衣,當著井隼先生的麵披在了自己身上。接著他的手便又朝自己的懷裡摸去。
“阿賀田?”井隼先生有點摸不著頭腦。
“去向出栗好好道歉吧。”
“哈啊?”
“到那個世界去!”阿賀田力壓抑著自己的聲音嘶吼著,然後便準備朝井隼先生衝過去。
然而——
“到此為止了,阿賀田先生。”
一柄竹刀搭在了阿賀田力的肩膀上。
服部平次單手插兜,微微斜著身子,右手穩穩地握著竹刀一動不動,擺出一副很酷的姿勢。
對麵,綾小路警官也從店旁邊的拐角處走了出來,在阿賀田身後,楓原、灰原哀以及鞍知景子女士也從飯店裡走了出來。
不過鞍知景子女士還沒弄清楚狀況。
“什、什麼…”阿賀田力也是,他有些驚疑不定地朝自己周圍張望了幾下,臉色難看。
“聽說外麵有很多人扮演天狗在路上亂跑,我們就猜到了,”服部平次說著,瞥了一眼剛剛提醒了自己的楓原,“果然,你打算趁我們被吸引開的時候下手。”
“既然已經知道伱的下一個目標就是井隼先生了,”綾小路警官將茫然的井隼森也往遠離阿賀田的方向拉了拉,“怎麼可能那麼容易被引開呢…”
“難、難道你們解開了暗號?”
服部平次又看了眼楓原,發現他沒有開口解釋的打算,便自己說了起來:“是啊,關鍵就是開頭那被四個黑色正方形圍起來的白色十字部分…”
接著他就將暗號的解法說了一遍。
“…於是我們就知道了下一個會被當作目標的正是井隼先生。這樣就簡單了,隻需要盯住井隼先生周圍,隻要你對他下手,你就會被抓個正著…”
“我、我隻是…”
“咦?”楓原走到犬矢來旁邊,像是剛剛才發現這東西的異常一樣,“這個犬矢來好像有兩層呢。”
“啊?是嗎?”服部平次也有些意外。
“叔叔你該不會是打算在作案後,把外麵這個大號的犬矢來拆掉,然後露出這裡麵的痕跡吧…”
楓原說著,抬起犬矢來的一邊,灰原哀也站到了另一邊幫忙抬起。兩人很快就將外麵那層犬矢來拆了下來,綾小路警官接了過來,放到一邊。
裡麵那層犬矢來上麵布著血色的腳印,和昨晚在西木先生房間天花板上麵的一模一樣。
“原來如此,”灰原哀好奇地打量著,“你讓人扮演天狗,也是為了配合這些血腳印,想要讓我們以為這些都是天狗乾的…”
可能是為了擾亂調查,也可能是為了恐嚇他的下一個目標。
“是、是詛咒啊!”阿賀田力陰沉著臉,繼續辯解,“這些本來就是天狗的腳印!能讓我乾出這些事的都是那什麼詛咒!你們不是也看到了嗎——”
因為剛剛在進行推理的是楓原和灰原哀,他下意識地就衝著這兩個小孩子吼,隨後他才反應過來昨晚這兩人不在現場。
於是他趕緊四處張望了一圈,隻好便看向綾小路警官,“——西木房間的天花板,隻有不到十分鐘的時間,那不可能是人能乾出來的啊!”
“靜電便條紙。”服部平次說道,“你利用了西木先生用來修改劇本的便條紙。利用靜電無論任何牆壁或是物體表麵都可以不用粘合劑直接貼上去的那個便條紙。
你前一天住在那個房間裡用顏料畫上血跡和腳印,讓它乾透,再貼上那個便條紙把那些痕跡遮蓋住,當然也沒忘記第二天繼續預約這個吸煙房。
同時你把這個酒店其它的吸煙房都預約掉,趁西木先生打電話預約的時候,取消掉那個房間的預約,這樣就能讓西木先生預約到那個房間了。”
“然後,”楓原說道,“刺死西木先生後,你用棒子在天花板摩擦一圈,便條紙就會掉下來,再把腳本弄亂扔在地上掩蓋。接著你用注射器吸了西木先生的血,噴到天花板上的血跡中間。”
因為一開始就跟綾小路警官說了他們是工藤新一的聯絡人,因此楓原稍微表現得特殊一些也不會讓綾小路警官覺得奇怪。
何況他在扮演柯南。
柯南是不可能一句話不說的。
“那、那個天狗呢?”阿賀田力不死心,“突然出現在我房間裡,燃燒後消失的那個巨大天狗,那又是什麼啊?”
“當然也是你自己弄上去的啊。新一哥哥他調查過的,聽說你很擅長這些。”
“怎、怎麼可能,那你倒是說說看…”
“速燃鋁箔紙。”服部平次接過話茬,“速燃鋁箔紙很輕,搭個那麼大的天狗後可以用膠水貼在天花板上,再用含酒精的墨水塗上顏色,這樣隻要沾到哪怕煙頭那麼大的火都會瞬間燒光。
你房間裡留下的那三厘米的煙頭燒焦的痕跡就是證據,留有三厘米長的話,說明你剛吸了兩口就馬上朝天狗扔了過去。也就是說,就在服務員開門之前,你點著了煙。那時候你應該被天狗嚇得沒有點煙的心情才對吧?”
“不用接著狡辯了,”灰原哀有些不耐煩,“你的雨衣上還有著斑駁的血跡。昨晚刺死西木先生的時候你也穿著這個的吧?這麼說,你懷裡的刀應該也是昨晚的凶器,隻需要檢查一下就可以了…”
她頓了一下,學著楓原以前嚇唬犯人時的樣子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剛剛我們可是看著你披上雨衣的,怎麼,這也是天狗讓你穿上的嗎?”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阿賀田力麵色陰鬱。
被不過六七歲模樣的小孩子說到難以辯解的地步,他有些難以接受。
“我?”灰原哀微微愣了一下。
這句問話有些熟悉,讓她想起了以前和工藤一起經曆過的事情,那次工藤幫她回答了,還說她叫芽衣,是個偵探。
不過現在她在扮演工藤,顯然不能再次這樣回答。於是她便看了楓原一眼,注意到他對著自己悄悄眨了眨眼後便回過頭。
灰原哀微抬下巴,語氣認真地回道:
“我叫楓原空,是個偵探!”
……
但阿賀田力還是沒有放棄。
他麵色變幻了幾下,然後就直接將懷裡的刀給掏了出來。
隻是附近的人都和他保持了安全距離,因此他便隻是空揮了一下想要跑開。但隨即,服部平次的竹刀就打在了他的手腕上,將他的刀擊落。
但他還是抓住機會轉身朝空隙處跑去。
楓原的手已經按在了麻醉針手表上。
不過,他並沒有動,服部平次也是如此。因為就在阿賀田力跑開的方向,柯南版工藤新一等人已經浩浩蕩蕩地跑了回來。
隻有綾小路警官朝著那邊追了過去。
世良真純也在返回的人群中。
他們已經意識到了路上的麵具男隻是調虎離山之計,於是就趕緊重新跑了回來。世良真純跑在人群中,忍不住回想起剛剛工藤新一在抓麵具人時的表現。
雖然工藤新一比起普通人要靈活不少,但看上去完全不是自己的對手。準確的說,世良真純並不覺得這個工藤新一有能力躲開自己昨晚的偷襲…
昨天那個工藤新一也不想和彆人有親密接觸…
第一次見楓原那家夥時,他也是這樣…
——昨天那個工藤新一和今天這個工藤新一很可能不是同一個。
腦海裡突兀地浮現出的這個念頭把世良真純自己嚇了一跳。
緊接著,還沒等她自己用“總不能兩個人都是工藤新一吧”這種念頭把自己糾正回來,服部平次的聲音就打斷了她的思緒。
“工藤,攔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