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劉明坐上了一輛他熟悉的公交車,前往一個他不熟悉的目的地。
現在正值寒冬,公交車急馳時所帶起的風是相當刺骨的,但劉明不在乎,他開著車窗,想要享受著這一切。
寒風吹了劉明很久,久到劉明都快要習以為常了,公交車才姍姍停下,然後車廂裡的熱氣一股腦地逃了出去。
劉明不算強壯的身子抖了抖,邁開腿,朝目的地深處走去。
劉明越往深處走,鬱蔥的樹木就越多,光滑的石碑也就越多,而每一個石碑都曾經代表著一條鮮活的生命。
劉明找了很久,這才找到他父母的墓碑。當他找到他父母墓碑的那一刻,他才想起來,他應該帶點什麼東西來的。
劉明什麼也沒帶,他都不知道自己要乾什麼。不,不對,他是來這裡祭奠他的父母的,但是他什麼也沒帶。
或許自己應該做點什麼?可是劉明什麼也沒帶,而且劉明的父母走的太早了,早到他都還沒有去過彆人的墓上祭奠過一次。
劉明徑直坐在父母的墓前,坐在剛被雨水衝刷過的地上。
劉明不知道自己該乾什麼,於是他就開始想。從自己出生,一直到現在。
父母死前的記憶越來越模糊,父母的音容笑貌也逐漸離劉明遠去。
劉明開始想起父母死後發生的事情,殺蠻魔、爬大廈、戰人奸,這些記憶無比清晰,比劉明對於父母的記憶還要清晰的多。
想到這裡,劉明突然間意識到一件事,自己活了十八年了,馬上就十九年了。自己對於那過去的十八年的記憶的回憶的時間遠遠沒有對於這半年來回憶的時間長。
“我該哭嗎?”劉明心底裡發出了這樣一個疑問。
耳邊的鳥叫聲、樹葉的沙沙聲、風的呼嘯聲,似乎都在這一刻變做了這個問題的答案。
“哭!哭!哭吧!這是你父母的墓,你應該哭,哭啊!”
劉明得到了答案,但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不是他認可的答案。
他想要的答案隻有一個——我不該哭。
自然對於他的壓迫越來越大,劉明必須不斷地眨眼睛,他真的害怕自己會哭出來。
“我,我……真對不起,我該走了。”劉明感到有些驚慌失措,他手忙腳亂的從地上爬起來,彈了彈身上的灰,從原路遠離了他父母的墓。
劉明離他父母的墓越遠,自然對於他的壓迫就更小,劉明也就難得地長舒了一口氣。
“誒?那是……歸戈?她怎麼會在這裡,算了,還是快點走吧,她也最好不要跟我打招呼。”劉明低著頭,腳步更加快速起來。
隻是,歸戈站在了劉明的必經之路上,她的手裡還拿著一捧花,看起來十分感傷。
“嗨,劉明。”歸戈主動地打起了招呼,聲音卻是比往常要小一些。
“你好,歸戈。”劉明有點無奈,也隻好同歸戈打了一個招呼。
“你是來祭奠誰的?”歸戈說出了她的疑問。
“我是來祭奠我的父母的,他們在上次的蠻魔襲擊中去世了。”劉明能夠感覺到,他的聲音也低沉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