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光熹微,巍峨的洛陽皇城籠罩在一片莊嚴肅穆的金輝之中。
秦牧一身嶄新的銀甲,腰懸佩刀,跟在靠山王楊林身後,踏上了那通往權力之巔的白玉石階。
雄偉的宮殿群,琉璃瓦在晨光下熠動著炫目的光彩,一股無形的威壓,仿佛天穹傾覆,朝著每一個踏入此地的人迎麵壓來。
尋常人在此等天威之下,早已心神俱顫,步履維艱。
但秦牧,身懷龍象神力,心有萬千丘壑,隻是目光平靜地掃過那些雕龍畫鳳的廊柱,內心古井無波。
“賢婿,你在此殿外稍候,待陛下宣召,切記,沉著應對,萬勿失了分寸。
”楊林在宣政殿門口停下腳步,低聲囑咐了一句,眼神中既有期許也有擔憂。
“嶽父放心。”秦牧抱拳應道。
楊林點點頭,深吸一口氣,整了整朝服,邁步走入那光線幽暗,卻彙聚了整個大隋帝國最高權力的大殿之中。
……
宣政殿內,百官肅立,鴉雀無聲。
龍椅之上,隋煬帝楊廣身著九龍盤繞的袞金龍袍,神色看似慵懶,但那雙偶爾開闔的眼眸中,卻閃爍著洞察人心的精光。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尖細的嗓音在大殿中回蕩。
靠山王楊林手持玉笏,昂然出列,聲如洪鐘:“臣,楊林,有本啟奏!”
楊廣抬了抬眼皮,淡淡道:“皇叔請講。”
“謝陛下!”楊林先是行了一禮,隨即直起身,臉上卻露出一絲慚愧之色,沉聲道:“陛下,臣奉旨清剿定江一帶反賊,然戰事之初,賊軍之中竟有數名能人異士,武藝高強,悍不畏死。
臣一時不察,麾下將士頗有損傷,險些吃了大虧!”
此言一出,朝堂上頓時響起一陣細微的騷動。
不少與楊林政見不合的官員,嘴角已經泛起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冷笑。連靠山王都說吃了虧,看來這反賊確實勢大。
然而,楊林接下來的話,卻讓所有人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
隻聽他話鋒一轉,語氣中充滿了無與倫比的自豪與驕傲:“幸得天佑我大隋!臣之女婿,威武將軍秦牧,於危難之際,挺身而出!
他先是在陣前連敗賊軍三員大將,挫其銳氣!後又夜襲,單人獨騎,如天神下凡,闖入十萬敵軍大營,於萬軍從中,親手斬殺反王朱燦,生擒另一反王吳可玄!”
“此戰大勝,首功,在我婿秦牧!”
楊林的聲音擲地有聲,每一個字都像一記重錘,狠狠地敲擊在滿朝文武的心頭!
“什麼?
“單人獨騎,闖十萬大營?”
“陣斬一王,生擒一王?這……這是人能做到的事?!”
大殿之內,一片嘩然!所有人都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楊林,仿佛在聽一個天方夜譚。
“好!好!好啊!”楊廣激動地一拍龍椅扶手,臉上泛起狂熱的紅暈,“如此麒麟兒,真乃天賜我大隋!快!速速宣他上殿!朕要親眼見一見這位蓋世猛將!”
“宣——威武將軍秦牧,上殿覲見——!”
尖銳的唱喏聲,穿透殿門,清晰地傳入秦牧耳中。
來了!
秦牧深吸一口氣,整了整衣甲,在一眾官員或是好奇,或是嫉妒,或是審視的複雜目光中,邁著沉穩的步伐,走進了這座帝國的權力中樞。
金碧輝煌!威嚴森重!
這是秦牧的第一印象。高大的盤龍金柱直頂穹頂,文武百官分列兩側,一道道目光如同實質般落在他身上。
而在那九階白玉台階之上,一道身穿龍袍的身影,正散發著俯瞰蒼生的帝王威儀。
那便是,隋煬帝楊廣!
“臣,秦牧,叩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秦牧單膝跪地,聲如金石。
“平身!”楊廣的聲音帶著一絲難掩的興奮,他細細打量著下方的秦牧,隻見他身形挺拔,麵容俊朗,一雙眼眸深邃如星,雖身處天子殿堂,卻無絲毫卑微怯懦之色,反而透著一股淵渟嶽峙的沉穩氣度。
楊廣越看越是滿意,朗聲笑道:“秦牧,靠山王舉薦你為蓋世猛將,說你於萬軍從中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
朕問你,你想要什麼賞賜?”
秦牧抬起頭,迎上楊廣的目光,不卑不亢地說道:“回稟陛下!為大隋平叛,乃是臣的本分!
定江大捷,更是三軍將士用命,奮勇殺敵之功,臣不敢一人獨占,不求任何賞賜!”
這番話,說得是滴水不漏。
既表明了忠心,又將功勞分給了眾人,顯得謙遜而不貪功。
楊林站在一旁,滿意地撫著長須,臉上笑意盎然。
“哈哈哈!好一個不求賞賜!”楊廣龍顏大悅,撫掌大笑,“不驕不躁,不貪不妄,好!朕就喜歡你這樣的忠勇之臣!”
然而,就在此時,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冷冷地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