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業殿上的風暴,就如同一顆投入平靜湖麵的巨石,掀起的滔天巨浪,在短短數日之內,便以一種近乎恐怖的速度,席卷了整個大隋天下!
快馬加鞭的信使,振翅高飛的信鴿,以及各大勢力安插在洛陽的探子……
無數條情報線以前所未有的效率運轉起來!
【幽州大捷!鎮北將軍秦牧,於黑風口陣斬突厥始畢可汗!】
【陛下龍顏大悅,冊封秦牧為正二品鎮北大將軍,賜爵鎮北侯!】
【陛下賜婚!以嫡長女南陽公主為鎮北侯正妻,靠山王之女楊玉兒郡主為平妻!】
【鎮北侯獨掌幽州十萬大軍,以北元城為其封地!】
一條條消息,每一個字都仿佛帶著千鈞之力,狠狠砸在天下所有梟雄豪傑的心頭!
一時間,天下失聲!
無論是河北的竇建德,還是江淮的杜伏威,亦或是那些剛剛豎起反旗,還未成氣候的十八路反王,當他們接到這份情報時,無一例外,儘皆駭然!
……
瓦崗,聚義廳。
這座由無數反隋義士鮮血與白骨堆砌起來的山寨,此刻的氣氛,卻比洛陽的大業殿還要凝重幾分。
“啪!”
魏公李密將手中的情報重重拍在桌上,那張素來掛著從容微笑的臉上,此刻寫滿了複雜與忌憚。
他環視著廳內的一眾心腹大將,緩緩吐出一口濁氣,聲音乾澀:
“諸位,都看看吧。”
“這位鎮北侯……當真是,一戰驚天下啊!”
廳下,素有“小孟嘗”之稱的秦瓊,劍眉緊鎖,眼神中滿是憂慮。
他身旁的程咬金,那雙銅鈴大眼瞪得溜圓,一把搶過情報,隻掃了一眼,便怪叫起來。
“我的乖乖!”
程咬金一拍大腿,唾沫星子橫飛:
“鎮北侯?正妻是公主,平妻是郡主?還他娘的獨掌十萬大軍?
他那標誌性的大嗓門在聚義廳裡嗡嗡作響,充滿了難以置信。
“他楊廣是昏了頭嗎?這是封賞?這他娘的是把自己的半壁江山送人啊!”
“這不是明擺著養虎為患嗎?就不怕那姓秦的小子翅膀一硬,掉過頭來把他楊家的龍椅給掀了?!”
程咬金口無遮攔,一番話糙理不糙的大白話,瞬間說出了在場所有人的心聲。
是啊!
這賞賜,太重了!重得讓人心驚肉跳!
秦瓊聞言,臉上的憂色更重,他沉聲道:“知節,休得胡言!七千疲敝之師,陣斬突厥可汗,誅敵五萬三千餘……這份戰績,太過駭人。”
他的目光掃過眾人,聲音壓低了幾分:“我在想,那楊廣會不會……下一步,就命這頭猛虎南下,來攻打我們瓦崗?”
此言一出,廳內氣氛驟然一冷!
所有人都沉默了。
秦牧的威名,是踩著五萬多突厥精銳鐵騎的屍骨鑄就的!
他們瓦崗的兵馬,論起戰鬥力,比得上縱橫草原的突厥鐵騎嗎?
答案,是否定的。
就在這時,一個充滿了桀驁不馴的聲音響了起來。
怕什麼!”
隻見一個麵如冠玉,手持一對八棱梅花亮銀錘的少年將軍猛地站了出來,他正是瓦崗猛將,裴元慶!
裴元慶一臉的不服氣,將手中的雙錘“哐當”一聲頓在地上,震得地麵都顫了三顫。
“他秦牧是三頭六臂不成?不就是殺的突厥蠻子多了點嗎?”
“他要敢來!小爺我手中的這對錘子,可不認得什麼狗屁鎮北侯!定要將他連人帶馬,一並砸成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