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之後。
自太原出發的三十五萬征遼大軍,已經跨越了千裡疆域,抵達了幽州邊境。
一個月的風餐露宿,長途跋涉,並未讓這支大軍顯露絲毫疲態。
恰恰相反!
那股自鎮北鐵騎身上蔓延開來的鐵血煞氣,已經將整支新軍徹底淬煉!
如今的三十五萬大軍,早已不是洛陽城外的新兵,而是一座移動的鋼鐵巨城!
那衝天的殺伐之氣,讓沿途的飛鳥走獸都為之絕跡,不敢靠近分毫!
他們的目的地,正是幽州與高句麗接壤的最前線——臨渝關!
此關不似中原城池那般繁華,城牆以巨石壘砌,高大而雄渾,牆體上布滿了刀劈斧鑿的痕跡和早已乾涸發黑的血漬,每一寸磚石,似乎都在訴說著此地慘烈的戰事。
關隘之上,一個身形魁梧、麵容剛毅,約莫五十歲上下的將領,正負手而立,遙望著那條由黑色鐵甲彙成的長龍,緩緩向關口靠近。
他,便是燕王,羅藝!
幽州的總管,大隋北境的定海神針!
“來了……”
羅藝看著那杆在萬軍之中,依舊醒目無比的“秦”字大旗,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
城主府內。
陳設極為簡樸,處處都透著一股軍旅的鐵血與肅殺。
秦牧高坐主位,冉閔、李存孝分立兩側,如兩尊殺神。劉伯溫則手持羽扇,安靜地站在秦牧身後。
羅藝坐在客位,目光在秦牧身上停留了片刻,忍不住朗聲大笑起來。
“哈哈哈!如今秦侯之名,在我大隋,可謂是如雷貫耳啊!”
秦牧淡然一笑,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王爺,過譽了。”
他放下茶杯,目光直視羅藝,聲音平淡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秦牧一介武夫,不過是為陛下儘忠罷了。倒是王爺,常年鎮守幽州,抵禦外族,為大隋北境立下汗馬功勞,此等功績,才是真正的國之棟梁。”
這番話,說得羅藝心中極為舒坦。
他擺了擺手,謙虛道:“哎,哪裡的話,此乃本王分內之事!倒是……小兒羅成,性子頑劣,跟在侯爺身邊,沒給侯爺添什麼麻煩吧?”
說著,他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羅成。
羅成聞言,頓時臉上一紅,有些局促。
秦牧看在眼裡,嘴角微揚:“羅成將軍勇冠三軍,乃是不可多得的猛將,本侯得他相助,如虎添翼。你生了個好兒子。”
簡單的一句誇讚,卻讓羅成瞬間挺直了腰板,眼中滿是激動和感激!
也讓羅藝臉上的笑容,愈發真切!
就在這賓主儘歡,氣氛融洽之時,一聲急促的呼喊,驟然打破了府內的平靜!
“報——!!”
一名身披甲胄的斥候,風塵仆仆地從門外衝了進來,單膝跪地,聲音急切!
“啟稟侯爺!啟稟王爺!邊境急報!”
府內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斥侯身上。
羅藝臉色一沉,喝道:“講!”
斥候不敢怠慢,語速極快地稟報道:“高句麗大軍異動,已主動出兵,進犯我遼東燕郡!”
“什麼?!”羅藝猛地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