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沙城,城主府。
沉重的氣氛壓得在場所有高句麗將領都喘不過氣來。
乙支文德端坐首位,麵沉如水,曾經睿智從容的眼眸中,此刻布滿了血絲。
“大帥!”
一名將領站了出來,聲音中帶著無法抑製的顫抖與憤怒。
“根據從新城逃回來的潰兵所言,那秦牧……簡直就是個魔鬼!”
“他……他連破我們五座城池,每到一處,便下令屠城!”
“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城中百姓,老弱婦孺,儘數……儘數慘遭毒手!”
另一名將領咬牙切齒,接話道:“不錯!青壯被他們烙上印記,像牲口一樣押走為奴,女子……女子則被當成軍妓賞賜給士卒!”
“此等行徑,與禽獸何異!”
“如今整個遼東,都在傳言,說他是‘秦屠夫’!所過之處,寸草不生!”
眾將你一言我一語,大堂之內,充滿了恐懼與仇恨交織的複雜情緒。
乙支文德聽著屬下的彙報,緊握的雙拳指節發白。
他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中的波瀾。
“本帥……終究是小覷了他。”
他的聲音沙啞而低沉。
本以為秦牧隻是個初出茅廬的莽夫,誰曾想,其手段竟如此狠辣,用兵竟如此瘋狂!
乙支文德抬起頭,目光掃向角落裡的一名將軍。
“樸將軍,我讓你聯絡東突厥,他們的援兵呢?”
這是他現在唯一的指望了。
被點名的樸將軍身體一僵,麵帶難色地站了出來。
他低著頭,不敢直視乙支文德的眼睛。
“回……回大帥……”
“東突厥的可汗……回信了。”
乙支文德眼中閃過一絲希冀:“他們怎麼說?何時出兵?”
樸將軍艱難地咽了口唾沫,聲音細若蚊蠅。
“始畢可汗說……他們東突厥如今也隻有十萬控弦之士。”
“前些時日,已經分彆派了五萬大軍前去助戰……”百濟和契丹
“所以……他們……他們已經沒有多餘的兵力可以支援我們了。”
此言一出,整個大堂瞬間死寂!
乙支文德臉上的最後一絲血色也褪得乾乾淨淨。
“沒……沒有援兵了?”
樸將軍硬著頭皮,繼續說道:“突厥可汗還說……他們會儘力在北麵牽製住大隋的羅藝和冉閔,絕不會讓秦牧得到任何支援。”
“他們希望我們……能儘快將秦牧這支援軍……全殲於我高句麗境內。”
“混賬!”
乙支文德再也無法抑製心中的怒火,猛地一拍桌案,整張實木桌子轟然碎裂!
“一群喂不熟的白眼狼!”
他指著北方,破口大罵。
“他娘的!老子要是能打得過秦牧,還要他東突厥的援兵乾什麼?!”
“要他們牽製有個屁用!”
怒吼聲在大堂內回蕩,所有將領儘皆噤若寒蟬。
他們知道,卑沙城,如今已是一座孤城。
與此同時。
大隋,太原。
唐國公府內,李淵正與他的三個兒子李建成、李世民、李元吉議事。
就在此時,一名管家神色慌張地跑了進來。
“國公爺!宮裡來人了,是聖旨!”
李淵眉頭一皺,連忙率領三子出門接旨。
傳旨的是一名麵白無須的太監,他捏著嗓子,用一種陰陽怪氣的語調宣讀著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唐國公李淵,大運河已成,然朕欲巡幸太原,此地卻無行宮駐蹕。特敕令爾於三個月內,督造行宮一座,以備聖駕。若有延誤,提頭來見!欽此——”
“三個月?!”
李淵尚未開口,一旁的李世民已經失聲驚呼。
那太監斜睨了李世民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怎麼?二公子是覺得,陛下的旨意有什麼不妥嗎?”
李淵連忙拉住兒子,恭敬地接過聖旨。
“臣,李淵,領旨謝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