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孝聞言,咧嘴一笑,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主公放心,末將明白!”
秦牧不再多言,猛地一拉韁繩。
“出發!”
一聲令下,四萬鐵騎,如同一道黑色的洪流,卷起漫天煙塵,向著太原方向,滾滾而去!
馬蹄聲如雷,震徹雲霄。
路上。
李存孝策馬與秦牧並行,他看著自家主公那張波瀾不驚的側臉,嘿嘿一笑。
“主公。”
“嗯?”
“看來,您還是忘不掉那李家小姐啊。”
李存孝擠眉弄眼地打趣道。
“要不,乾脆點,末將直接帶一隊人馬,把她給您搶過來得了,省得這麼麻煩!”
秦牧出奇地沒有反駁,也沒有回答。
他沉默了片刻,忽然轉頭,目光灼灼地看著李存孝。
“存孝,你是不是也和大多數人一樣,看不明白我為何要派兵去江南,為那楊廣護駕?”
李存孝臉上的笑容一收,神色變得嚴肅起來。
他重重地點了點頭。
“不瞞主公,兄弟們私底下,確實有點想不明白。”
“大家……都為主公感到不服!”
李存孝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壓抑不住的怒氣。
“主公您為他楊廣,打反王,拒突厥,征高麗,哪一戰不是拿命換來的?”
“結果呢?就封了個鎮北王。
“他太原李家倒好!”
李存孝的語氣中充滿了鄙夷。
“就因為蓋了一座晉陽宮,拍了楊廣的馬屁,便被封了一門三王!”
“兄弟們私底下都叫他們‘蓋房王爺’!”
“憑什麼啊?”
“憑什麼主公您打生打死,才換來一個王位?他李家蓋個房子,就能父子三人皆封王?”
“這天下,太不公了!”
這番話,是積壓在所有鎮北軍將士心中的怨氣與不甘。
秦牧靜靜地聽著,眼神變得愈發深邃。
他緩緩開口道:“存孝,坐視楊廣去死,確實能讓我們省去很多麻煩,甚至能讓我們更快地奪取天下。”
“但是,名不正,則言不順。”
“我若見死不救,便坐實了不忠不孝的罵名,天下諸侯,人人皆可討伐我。”
“我等起兵,為的是清君側,為的是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而不是做一個趁火打劫的亂臣賊子。”
“這麵大義的旗幟,我們不能丟。”
李存孝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但他顯然對這些彎彎繞繞的道理不感興趣。
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眼中閃爍著狼一般的凶光。
“主公,末將不管什麼大義不大義的。”
“反正俺是看出來了,您啊,心裡還是惦記著那個李秀寧!”
“不如,主公跟我打個賭如何?”
“哦?”秦牧來了興趣,“賭什麼?”
李存孝猛地一拍胸脯,聲音擲地有聲!
“此次到了太原,不管主公您同不同意,末將,都會把那李秀寧給您搶到幽州來!”
“屆時,他李家必定會向楊廣告狀!”
“我們就看看!”
李存孝的眼神變得無比銳利。
“看看在那位陛下心裡,是區區一個女人重要,還是主公您這位能為他鎮守國門的肱股之臣重要!”
“如果!”
“他楊廣真的為了一個女人,為了李家那幾個‘蓋房王爺’,而降罪於主公……”
李存孝的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不容置疑的決絕!
“那兄弟們,就算是要違背主公的意願!”
“就算是抬,也得把主公,抬到洛陽城那張龍椅之上!”
秦牧的心,在這一刻被狠狠地觸動了。
他看著李存孝那張寫滿了忠誠與決心的臉,沉默了許久。
這確實是一個絕佳的試探。
試探人心,也試探天命!
良久。
秦牧緩緩吐出一口氣,眼中閃過一抹森然的寒芒。
“好。”
“本王,就陪你賭這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