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嗆啷”一聲拔出腰間佩劍,狠狠扔在秦瓊麵前的地上。
“現在就自刎!我絕不攔你!”
羅成的聲音因激動而微微顫抖。
“但你有沒有想過!你死了,姑媽怎麼辦?!”
“姑媽一個人含辛茹苦把你拉扯大,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難道就是為了讓你今天死在這裡,讓她白發人送黑發人嗎?!”
“你對得起她嗎?!”
“姑媽”兩個字,如同一柄重錘,狠狠砸在了秦瓊的心上。
他那古井無波的眼神終於出現了劇烈的波動,身體也控製不住地顫抖起來。
一旁的程咬金也看明白了,他鬆開羅成,來到他身邊,長歎一口氣。
“羅兄弟,你彆怪二哥。”
“他……他不是不想降啊。”
程咬金指了指秦瓊,滿臉苦澀地對羅成解釋道。
“二哥是怕!怕咱們兩個降了鎮北王,那李密會氣急敗壞,對伯母和咱們兩家的老小動手啊!”
“但凡有一點辦法,我們又何至於走到這一步!”
此言一出,羅成如遭雷擊,瞬間愣在了原地。
原來……是這樣。
他這才想明白其中關竅,心中的滔天怒火瞬間化為無儘的愧疚和自責。
他看著秦瓊,眼神變得無比認真。
“表哥,如果……如果我有辦法,能把姑媽和程大哥的一家老小,都安然無恙地救到遼州。”
“你,是不是就肯降了?”
秦瓊猛地抬起頭,眼中爆發出難以置信的光芒,他嘴唇顫抖著,似乎想說什麼。
羅成的這句話,就像是黑暗中唯一的一縷光,讓他看到了希望。
他深吸一口氣,鄭重地點了點頭。
“若真能將我母親家眷,以及咬金的一家老小全部救來,我秦瓊,願降!”
“好!”
羅成緊緊握拳。
“你等著!我這就去找主公!主公雄才大略,麾下能人異士無數,他一定有辦法!”
秦瓊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卻最終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羅成那焦急的背影,如同一陣風般衝出了牢房,心中五味雜陳。
……
與此同時,鎮北王府,正廳之內。
氣氛肅穆而莊重。
秦牧剛剛聽完伍雲召、武天錫、李子通三人的陳情,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親自上前,將單膝跪地的三人一一扶起。
“三位將軍請起,今後,你我便是一家人了。”
“主公!”
伍雲召三人激動不已,對著秦牧深深一拜,異口同聲地喊道。
這一聲“主公”,代表著他們徹底放下了過去的身份,真心歸附。
伍雲召站直身體,對著秦牧抱拳,眼神堅定。
“主公,末將聽說,您過兩日便要派大軍征討瓦崗?”
秦牧點了點頭,端起茶杯,眼中閃過一絲冷意。
“不錯。李密那個不知死活的混賬,敢在本王大婚之日派人劫獄,真當本王是泥捏的不成?”
“本王若不給他點顏色瞧瞧,天下人還以為我秦牧怕了他瓦崗寨!”
伍雲召聞言,立刻抱拳請命。
“主公!末將願為先鋒,隨大軍一同攻打瓦崗!”
他似乎怕秦牧誤會,又急忙補充了一句。
“主公放心,末將絕非口頭說說,更不會臨陣脫逃!願立軍令狀!”
秦牧看著他緊張的樣子,不由啞然失笑,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雲召說的是什麼話?”
秦牧的語氣充滿了不容置疑的信任。
“本王既然敢用你,又豈會怕你跑了?”
“隻是,區區一個瓦崗寨,還何須勞煩這麼多大將?”
話音剛落,秦牧便看到了急匆匆從門外闖進來的羅成。
“羅成,何事如此慌張?”
羅成快步來到大廳中央,來不及行禮,便急切地說道。
“主公!我表哥秦瓊他……”
他深吸一口氣,將秦瓊和程咬金的顧慮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
“……他們是擔憂自己降了之後,在瓦崗的一家老小會慘遭李密毒手,所以才遲遲不肯歸降!”
“我表哥說了,隻要主公能想辦法,將他們兩家的老小都救出來,他們便立刻歸降!”
秦牧聽完,眉頭微微一挑,隨即舒展開來,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本王當是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
他輕輕放下茶杯,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語氣平淡卻充滿了強大的自信。
“原來,隻是這等小事啊。”
他看向羅成,吩咐道。
“去,把他們二人帶過來。”
“本王要親口聽他們說。”
羅成聞言,臉上瞬間爆發出狂喜之色,激動得聲音都有些顫抖。
“是!主公!末將這就去!”
他重重一抱拳,轉身便再次向錦衣衛詔獄的方向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