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北王府的一紙軍令,如平地驚雷,不僅震動了江都的楊廣,更是讓與瓦崗寨近在咫尺的洛陽,陷入了一片死寂般的凝重之中。
洛陽
王世充坐在主位之上,麵色陰沉如水,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扶手,發出“篤、篤”的聲響,打破了滿堂的寂靜。
“都說說吧。”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帶著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顫抖。
“秦牧出兵十萬,楊林也點了十萬大軍,二十萬大軍兵鋒直指瓦崗!”
“我這洛陽城,距離瓦崗不過二三百裡路程……”
“若是瓦崗一破,諸位覺得,楊林和那嶽飛的兵鋒,會指向何方?”
話音落下,殿內一眾心腹文武無不色變,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冷汗。
一名將領站了出來,聲音艱澀地開口。
“主公,此事……不得不防啊!”
“瓦崗若破,我洛陽首當其衝,必成其下一個目標!”
另一名文士也憂心忡忡地附和道。
“主公所言極是,我等雖然在洛陽內外,已有近十萬兵馬,可……”
他頓了頓,話語中滿是苦澀。
“可我軍新募者眾,訓練尚且不足。”
“那楊林的十萬大軍,已是精銳,更何況……更何況還有那十萬鎮北軍!”
提到“鎮北軍”三個字,整個大殿的溫度都仿佛驟然下降了幾分。
所有人都明白,這根本不是一個量級的對手。
王世充麾下的兵馬,與鎮北軍相比,那便是土雞瓦狗與九天神龍的區彆!
“十萬鎮北軍啊……”
王世充喃喃自語,眼中流露出一絲難以掩飾的恐懼。
不知為何,隻要一提到秦牧這個名字,他就感到一陣莫名的心慌意亂,仿佛有一座無法逾越的大山,死死地壓在他的心頭。
就在眾人惶惶不安,大殿內氣氛壓抑到極致之時,一個略顯飄渺的聲音響了起來。
“主公何故如此驚慌?”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名身穿八卦道袍,仙風道骨的道人緩緩走出,正是王世充最為倚重的謀士,鐵冠道人。
鐵冠道人手指微掐,仿佛在推演天機,隨即露出一副胸有成竹的笑容。
“主公放心。”
“貧道觀天象,卜卦數,瓦崗此劫雖凶,卻還滅不了。”
此言一出,滿堂嘩然!
王世充更是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切地問道。
“道長!此話當真?”
但他旋即又搖了搖頭,滿臉不信。
“道長,若是隻有靠山王楊林一人,或許確實難以攻下瓦崗。”
“可那秦牧,也派了十萬鎮北軍啊!”
“有鎮北軍在,那瓦崗還能守得住嗎?!”
他的聲音越來越大,幾乎是在質問。
看著方寸大亂的王世充,鐵冠道人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不悅,但還是耐著性子解釋道。
“主公,您隻知其一,不知其二。”
“那秦牧雖然號稱天下無敵,麾下兵馬更是冠絕當世。”
“如若此次是他親自領兵前來,那瓦崗,確是旦夕可破。”
鐵冠道人話鋒一轉,語氣中帶上了一絲輕蔑。
“可如今,他派出的主帥,不過是一個叫嶽飛的無名之輩。”
“此人名聲不顯,定是一勇之夫,不足為懼!”
“再者,貧道得到消息,秦牧麾下那兩尊殺神,冉閔與李存孝,皆未隨軍南下。”
“失了爪牙的猛虎,又能有多大的威脅?”
“單憑一個無名小卒,就想攻破李密經營多年的瓦崗寨?癡人說夢!”
鐵冠道人的一番話,擲地有聲,讓原本慌亂的眾人漸漸安定了下來。
王世充也冷靜了不少,皺眉思索。
鐵冠道人見狀,繼續趁熱打鐵。
“主公,那瓦崗寨經李密這些年不斷加固,城牆早已是又高又厚,城內兵精糧足,兵強馬壯。”
“楊林和嶽飛想啃下這塊硬骨頭,就算能勝,也必然要付出慘重的代價!”
他上前一步,壓低了聲音,眼中閃爍著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