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都是不遠處一些陌生流民看到的樣子。
本村的或多或少的知道一些內幕。
譬如翠蓮小兒子的模樣,長得確實跟周金耀八分像,說沒關係,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他們想到這裡,神情複雜。
甚至周金耀跟翠蓮的奸情,他們也不是一無所知,暗地裡都有聽說和傳揚。
但是沒人放在明麵上。
對秋娘也多有憐憫。
她是個一心在家忙活的女人,就連去村口說八卦都很少,深居簡出,一心圍著兒女和丈夫打轉。
被周金耀拿捏的死死的,周金耀給翠蓮送東西送糧食也不是一次兩次,但這個家還維持著一種詭異的平靜。
不少婦人都在暗地裡罵秋娘是個窩囊廢,男人偷人就算了,還往外扒拉東西,這是絕對忍不了的。
但秋娘竟然這麼忍下來了,真是個軟骨頭。
誰又能想到,這個軟骨頭今日就這麼爆發了呢。
秋娘眼底遍布紅血絲,幾乎豁出一切,撕心裂肺的喊,恨不得讓所有人都知道,“搶我糧食是吧,那就都彆活了!”
“不僅周金耀,還有我公公,周大莊,也是時不時去翠蓮的床上轉一圈呢,她那小兒子,都不知道是周金耀的野兒子,還是野弟弟!”
眾人紛紛用異樣的眼神在三人之間打轉。
麵色鄙夷又嫌棄,好惡心。
老子兒子一起上,還真是前所未見。
玩得太炸裂了吧。
周金耀的臉色幾乎漲紅發紫到了極致,“你給我閉嘴!瘋婆子!你是不是想死了!”
周大莊在一旁原本還很生氣,生氣兒子沒有管好這個秋娘,結果萬萬沒想到,她連這個事兒都知道,都說出來了。
頓時腦子一片嗡嗡的。
他一個鰥夫,老婆早死,他難道不能找點樂子??
至於在這麼多人麵前把他老臉全都丟了嗎。
“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這毒婦,這毒婦害我!”
“胡說八道!我根本就沒有,秋娘你這毒婦,你非得把我逼死嗎!”
翠蓮幾乎要暈厥了,這麼多人的視線,幾乎要把她全身的衣裳都給扒下來。
她恨不得現在就挖個洞把自己埋了。
恨恨的望著秋娘,又恨恨的望了一眼周金耀,有些後悔為什麼要招惹這沒用的東西,連自己媳婦都管不住。
而翠蓮男人,早受不了這一切,躲到林子裡去了。
這是真烏龜。
秋娘卻不停下來,嚎啕大哭,“我苦啊,糧食就剩下這麼一點了,周金耀還要分給外麵的野種,我跟我兒女都要餓死了,就快要餓死了呀。”
“你給我閉嘴!”
周金耀上前,又是恨恨的給了她一巴掌,“老子非得休了你!打死你!這麼做對你有什麼好處!”
好處?
好處當然就是泄憤了。
她日子過成這個爛樣子,為了一雙兒女,她一直在隱忍,不敢出門,不敢聽到彆人的議論和異樣的眼神,就在家老老實實的乾活,把家裡打理得多好了。
哪次春耕秋收她沒有下地,地裡的收成也有她的一份呀,是屬於她的兒女的,憑什麼給外麵的野種。
秋娘一忍再忍。
尤其是現在逃荒,她還得依靠著男人,家裡男人才能保護她跟兒女不被外人欺負,她繼續忍著。
可糧食隻剩一點了呀,就剩那麼一點。
她又看見周金耀給翠蓮拿糧食了,這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看看她兒女,每天省吃儉用,瘦得隻剩皮包骨。
秋娘不忍了,她徹底不忍了,她哪怕是被周金耀打死了,也要把他咬掉一層皮一坨肉。
周金耀繼續打她,拳拳到肉,拳打腳踢,真是一點都沒留手。
兩個年幼兒女在一旁想要阻止,卻直接被周金耀踢翻到一邊。
杜氏在一旁看得呼吸急促,眼眶發紅。
曾經她也被周大財打了很多年,對這種場景真是再熟悉不過,也實在是看不得。
看著就難受。
“還不趕緊攔住周金耀這個畜生,真想把秋娘打死嗎!”
旁邊人是想攔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