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瘋狂的刮。
山火瘋狂的蔓延。
從一棵小火苗,到一棵樹,兩棵樹,一座山,兩座山,連綿不絕的無數座山。
此時已經到了深夜。
遠方依舊燈火通明。
照亮半邊天空。
當然,沒有燈,隻有不斷蔓延的火。
還有天空中飄散的無數灰燼。
薑窈他們堪堪過了一座山,每個人都已經筋疲力竭了。
真的太累了,必須得休息了,不然沒被火燒死,自己就得累死餓死。
先坐下歇一歇,睡一覺,吃點東西,緩過一陣再走吧。
還剩下最後一點點水,夠省吃儉用一家人喝個兩天。
杜氏看著桶裡的水算了算,麵露痛惜,本來就隻剩一點了,剛剛趕路還不小心倒出一點,她當時真是恨不得趴下去把地上那點兒舔乾淨。
太可惜了。
她倒了一點水進水囊,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
口中得到潤澤。
頓時,通體舒暢。
整個人都舒服了,身體都好像沒這麼累了。
杜氏更加珍惜的喝了一小口,潤潤嘴,實際上還乾得很。
她又給其他人的水囊裝滿。
薑窈拿著水囊過來。
“娘,我自己裝。”
她的水囊當然是滿的,不僅不用裝,還能倒一點進去。
杜氏點點頭,“你裝吧,你多裝點,得多喝點,不然就連寶兒都得挨餓受罪。”
才幾個月大的娃,可憐呐。
薑窈連連點頭。
看似用水囊裝了水,實際上從空間裡弄了點水出來。
她也是真的渴。
太渴了。
哪怕一直在喝水。
她是不用受沒水的限製的,她空間多的是水,隨時能夠將自己的水囊裝滿,幾乎一直在喝水。
旁人看著,隻覺得她一直在小口小口的潤嘴,不知道她喝了多少。
可還是一整天都沒什麼尿意。
喝的水全都出汗出掉了。
這也是她唯一不能忍受的,一身的汗,像是洗了個澡,臟兮兮,黏膩膩的,隨時要趕路逃命,不能進空間換衣裳。
哪怕是普通的逃荒,她都能進空間換衣裳,可這是緊要關頭,抓緊時間休息才最要緊。
薑窈拿了水囊,遞給周景年。
他的嘴唇也乾巴起皮了。
他放肆的喝了一大口,滿足的喟歎,抱著熟睡的寶兒靠在樹乾上休息。
薑窈想接過去,“一會兒你還得趕路趕車,彆抱了,先睡吧。”
周景年搖頭,“我就這麼睡,也能休息好,你睡吧,黑眼圈都出來了。”
她瞪了他一眼,摸了摸自己的眼下。
周景年看著她無意識的動作,笑出了聲。
真是隨時都要顧念自己的形象啊。
還是個臭美的小姑娘。
薑窈是心疼他太累了,見他自己逞強,也不管了,攤個草席,蜷縮著睡了。
短暫的小憩。
差不多一個半時辰。
眾人又開始趕路。
這回,沒有人拖延了,更沒有人嘴上抱怨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