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燈下黑。
“那就走吧。”世子笑了一聲。
這麼一笑,顯得溫和又有禮,平易近人,隊長一下放鬆了心防,有了膽子敢靠近了,心裡醞釀了一下,剛想說什麼,“世子……”
此時正好過了城門口。
而薑窈他們三人正要拉著騾車上滿滿一車的東西出城。
兩方就這麼撞上了。
頓時,整個的氣氛就變了。
薑窈臉上的笑意沒了,看向龐營一家帶著冰冷與諷刺,還有掩埋眼底的恨意。
真是禍害遺千年,這家人怎麼還沒死啊。
他們害死了她娘,竟然還不死。
而龐營一家當然也是同樣的念頭,薑窈這個孽種怎麼還不死,怎麼這麼能活,那麼大的山火都沒能把她給燒死。
龐齊柔看見她那一瞬,看她還是那麼漂亮,哪怕臉上沾了灰,瞧著還是精致又美麗,仿佛一切臟汙都無法汙染她,不由麵色扭曲起來。
從小到大,她是光明正大的大小姐,她是見不得光的外室,就連想要爹爹親近,都得偷偷摸摸的,被鄰居一路鄙夷不屑到長大。
而她活的多麼恣意。
一個親娘跟人偷情生下的野種,父不詳的野種,連她這個外室生下的女兒都不如。
她配活的這麼好嗎。
龐齊柔想要她長長久久的被自己踩在腳下。
要她日子過得很不舒服,過得生不如死才能緩解自己當年的傷痛。
可偏偏就不如意,她哪怕在逃荒,也是最輕鬆地那個,臉上還有肉,不是流民瘦骨嶙峋的模樣。
龐齊柔覺得透過她略顯臟汙的外表,能夠清晰看見她實際上過得很滋潤的日子。
瘋了瘋了,她怎麼會有這種感覺,哪怕她看起來再如何好,也是在逃荒啊。
這一路逃荒的苦,她深有體會,噩夢一般,薑窈怎麼可能過得好呢。
不過,好在她如今的痛苦就要結束了,馬上她們就要跟著世子回到京城,過上富貴生活了。
而薑窈,就繼續在泥地裡打滾吧。
“呦,這不是我那個爹外麵養的小妾和野種嗎,這是去哪裡?”
薑窈看到英武侯世子,看到了那官兵恭恭敬敬的樣子,頓時就猜到了什麼。
到了雲縣,亮了身份,自然不用逃荒了,喊人通知家裡,通知附近的人,多的是人要奉承巴結英武侯世子。
就是奇怪,他們似乎還不知道自己搞錯巴結對象了。
龐齊柔麵色更加扭曲漆黑,很想說,薑窈你才是野種。
卻被龐營打斷,“孽種,你當著我的麵怎麼說話的?”
薑窈嘖了一聲,“父慈子孝,你看你慈不慈嗎,傍上什麼貴人了,也不帶著我去享福,你也配當我爹啊。”
龐營氣得麵色漲紅,心臟狂跳。
真是孽障,奇了怪了,今天這孽障的脾氣好像更大了,還更加放肆,學過的禮數是一點都不記得了。
一旁的世子則是饒有興味的看著。
似乎每次這位姑娘一出現,都能把姓龐的一家氣得死去活來。
他認真看了她一眼,嘖,怎麼覺得眉眼頗為熟悉,好似在哪見過。
初見瞥的那一眼,就有那種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