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威後退一步,微微垂眸不敢多看。
周景年也挪開視線,拉了拉薑窈,大聲開口,“我不介意解釋一下我媳婦的意思。”
墨沁便看向他。
“她為什麼說你惡毒呢,這一家四口卷走了爹娘和弟弟一家全部糧食跑了,害得全家逃荒路上差點餓死,你為他們出頭,是期盼著將來他們繼續把我全家糧食偷了,讓我們全部餓死,你還不夠壞的流膿嗎?”
男人真是很久沒有說這麼長的話了,但這話隻能他說,薑窈不能說。
人與人相處,有些事情還得是注意避諱。
這種事揭露了杜家最大的醜聞,讓杜老大一家徹底沒了容身之處,更讓杜家所有人蒙羞,到底是得罪人的,他不能賭人性,他不能讓薑窈沾手。
杜家二老又想起了當初的絕望,連連抹淚。
在場眾人紛紛震驚的暗暗吸氣。
杜老大一家竟然偷了全部糧食獨自逃命??
不孝不悌,罪大惡極,被趕出家族是最輕的,若是嚴厲一些,是應該被家族直接處死的呀!
那領著他們回來的村民更是直吸氣,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麼蠢事。
本以為帶了周家親戚回來,是好事,是幫了他們的忙,畢竟之前看他們找到杜家二老回來這麼高興,他也能得到周家的感激,與周家更加親近一些。
結果呢,感激就算了,周家可千萬彆把他給記恨上了,他也是好心辦壞事,不清楚內情的呀……
杜家四人更是麵色慘白,不敢接收眾人望過來的異樣眼神。
墨沁震驚的瞪大眼,視線從小夫妻的臉上轉移到杜家那四口的臉上。
看到那四人低著頭,眼睛到處轉,無比心虛又驚慌的模樣,她臉疼,感覺無地自容,像是一瞬間有無數個巴掌扇在她臉上,扇得她完全懵了。
她明明是為了救人,為了道德為了正義,怎麼成了壞的流膿呢。
她又不知道發生了這麼可怕的事情,她怎麼知道這一家四口看著和善,其實這麼惡毒這麼自私呢。
她不過是一個不知道內情的小姑娘罷了。
墨沁麵色相當難看,“我不知道。”
薑窈笑,“你不知道?你不是說,犯了錯,隻要知錯就行嗎?可見你是知道他們犯了錯的。”
“我是被他們蒙蔽了,他們看著也不像那種無惡不赦的壞人,我要是知道……”
墨沁越是解釋越是蒼白。
薑窈不說了。
周景年麵露厭惡,“各位,走吧,彆讓我們趕,這樣就不體麵了。”
撐船帶著這行人來的村民明白這一切麻煩都是他不小心帶來的,不免心虛和內疚,更對這群人遷怒,相當憤怒。
此時站在前麵,連連揮手像是趕雞鴨一樣將他們趕走,“快走,還不快走!彆逼我們動手了!”
杜大舅一家四口,還在可憐巴巴哭著求饒。
站在原地,就是不挪動半步,相當死皮賴臉。
這裡有糧食有水,他們已經好幾天沒吃過一頓飽飯了,才不走,死都不想走。
杜外公朝著杜二舅催促一聲,“老二,還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把他們趕走!”
杜二舅就喊著幾兄弟推搡他們。
“等等。”
那男人段威出聲了,看向周景年,笑著道,“兄弟,那四人得罪了你們,我們倆可沒有,沒必要這麼趕儘殺絕吧。”
周景年神色不明。
薑窈冷笑,此人不趕走或者除掉,她是半刻都閉不了眼睛。
“誰讓你們是一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