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來到河邊,漲水的碼頭。
周家村不少村民已經被接過來了,聚在一棵樹下,等待著剩餘的人。
遇到薑窈和周景年一行人拉著騾車,還有騾車上滿滿的東西,不由眼前一亮。
如果天愈發寒冷了,他們身上還穿的比較單薄,行李和棉被,有些打濕了,沉重無比,又硬的鑲塊石頭,根本就用不了,權衡之下,隻能在路上忍痛扔掉,減輕負擔。
如今,總算是有能用的棉被用了。
不然,逃荒路上,真的要冷死。
他們激動的跑上前,上手就想摸,“哎呦,這棉被瞧著乾乾淨淨的,就是破了個洞,看著還很好呢,我就要這床!”
“我也選好了,我要這床,這床瞧著大,軟的不硬!”
虎子連忙護著板車,抬手將他們揮開,“乾啥呢你們,離遠點,人還沒到齊呢!”
薑窈吸了一口氣,四麵八方的流民聽到這裡的動靜都起身朝著這邊走來。
還有人一邊咳嗽一邊佝僂著身子往這邊來。
不禁拉了拉身旁的男人。
周景年眯了眯眼,從板車底下拔出一把刀,刀麵光滑鋒利,銀光閃爍。
他輕輕一揮,將那大刀插在板車一側。
一道勁風,極具存在感的削過周圍村民的臉。
村民們驚恐,暗暗吸氣,喧囂的聲音一下子消失了,他們看了看周景年的臉色,不敢再吵鬨作妖。
周三看見不遠處的流民們起身和走來的動作僵了僵,於是也將刀拔出來,揮了揮。
那些流民們看見那長刀鋒利,還有好幾柄,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就更加不敢動了,老老實實的坐回原位。
薑窈這才狠狠吐出一口氣。
周景年臉色難看,警告的看了他們一眼,“再這麼吵鬨不安分,引來那些流民,你們一個都彆想好過。”
村民們激動熱情的心像是接二連三潑了幾盆冷水。
他們是剛剛才注意到附近流民走過來的,狠狠嚇了一跳,若不是周景年及時阻止,流民們撲上來,後果難料,不僅後怕不已。
“景年侄子,我們這也是太激動了,不是故意的,你彆見怪了,我知道錯了……”
“對對對,我們以後肯定規規矩矩的,一切都聽你們的,再也不敢亂來。”
“侄媳婦,你跟景年侄子說一說,真的不敢了,剛剛是一時間沒控製住。”
見周景年依舊鐵青著臉,眾人害怕忐忑,不由將目標朝向薑窈。
薑窈在隊伍中一直屬於沒什麼存在感的,因為她什麼事兒都不必去乾,家人們也都寵著,沒有人前出頭的必要,顯得她沒什麼脾氣。
周老二又看她跟看眼珠子似的,若她求情,周老二定能鬆口。
周景年皺眉,將她拉至身後,“不必找她,也不必找我,這件事,我會如實告訴村長,他會如何做,我就不管了。”
這幾個哄搶還扒拉板車的村民們立刻麵色灰白,仿佛如臨大敵。
而薑窈隻是好心勸道,“叔嬸伯姨們,這也是為了你們好,剛剛你們也看見了,從前反複叮囑過的,在外頭要低調不能哄搶喧鬨,可你們忘了,差點造成多可怕的後果,給點懲罰,你們也好長長記性,下次就不會再犯了。”
她才懶得說情,要她說情等下輩子吧。
不長記性的東西,差點嚇了她一跳。
儘管心裡罵聲連連,薑窈麵上還是和顏悅色,仿佛苦口婆心,全是為了他們好,讓村民們也說不出不對,隻能連連點頭,等待著接下來即將到來的村長的怒火。
虎子問,“我爹他們還有多久才到?”
先被送到的村民有些安安分分沒動手,看到這些個大爺大娘灰頭土臉的模樣還挺幸災樂禍,到,“咱們一共五個筏子,一個筏子能夠三四個人,加上行李隻能三個人,村長說他要最後一批來,恐怕還得等很久呢。”
村裡還有一百多人,來回得送五六趟,那得等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