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著以前熟悉又陌生的房間,怔怔的久久不能回神。
這是她的房間,她前世當寡婦時很大的房間。
她從床上走下來,卻猛地看見床上還有一個她,沉睡的沒有知覺的她。
“小心點,彆把她弄壞了,大人說要完整的。”
兩個男人正在搬運她的身體,哦不對,或許是屍體。
薑窈低頭看向自己的手,如煙霧一般,觸不到,握不住。
他們也沒有發現自己。
她死了。
當初,她就是這麼睡了一覺,就死了。
畫麵一轉。
她跟著她的本體來到一處略有些詭異的地下房間,很大,或許叫地下宮殿更為合適。
她的屍體被放在那處春霞畫過的陣法中,隻是這陣法沒有那般拙劣,更為精妙,高深,似乎還泛著精光,有某種無形的力量在拉扯她,這種力量她從未感受過。
這才是真的有用的玄術。
旁邊還有穿著一身黑袍的渾身散發著黑氣的頭發花白的男人。
門口處有人扛著麻袋走進來,麻袋一鬆,一個陌生女子從裡麵爬出來。
“大人,人抓到了。”
“克親,自私自利,貪婪,把自家害得四分五裂,全家苦不堪言,就是她?”
屬下點頭,“就是她。”
“放上來吧。”
男人便把女子放進陣法,薑窈的旁邊。
春霞。
薑窈麵色一變,她意識到這個陌生女子就是春霞。
隨後。
那黑袍人也不知道做了什麼,薑窈隻覺得一股無形的力量遮擋了她的視線,讓她感覺天旋地轉,失去了重心,渾身難受,噬心一般。
再然後,她看到自己的身體有了意識,眼睛睜開,站起來了。
薑窈在旁邊看著,覺得自己感覺到一陣又一陣的寒冷,雞皮疙瘩起了一身,很奇怪很詭異,她就這麼看著彆人占用自己的身體,用自己的臉做一些很陌生的動作。
“哈哈哈,好,很好!”
那黑袍人笑了起來,瘋狂的笑起來。
“從今以後,你就是薑窈!”
“什麼薑窈,我才不要當什麼薑窈,放我離開!”春霞大叫,驚慌失措。
“薑窈,武安侯遺落在外的女兒,侯府千金,你確定你不要?”
卻見春霞眼睛貪婪的發亮,不再拒絕。
畫麵一轉。
“薑窈”出現在侯府大門口。
她認親了。
她成了侯府的大小姐,榮華富貴,吃香喝辣,日子悠閒自在想要什麼就有什麼。
武安侯對她竟極好,有什麼寶貝都給她送來,春霞每日躺在這金銀珠寶中沉溺著。
給她介紹她的哥哥弟弟們,武安侯的世子盛懷和義子們。
這些兄弟對武安侯唯一的女兒,他們唯一的姐妹也是極好,當牛做馬,放在手心裡疼。
不過,沒多久,春霞就原形畢露了。
她仗著身份欺負其他官眷,為武安侯得罪了許多人,她到哪裡,哪裡就平靜不下來。
更是用薑窈的身份身體愛上了盛錦,甚至還勾引,下藥,自薦枕席,盛錦苦不堪言,想一走了之,再也不回這個家。
也不知怎麼,這件事就被爆出來了。
人倫的醜聞,天下皆知。
侯府名聲一落千丈,武安侯都被朝中同僚嘲笑的出門都避著人。
可儘管如此,他還是沒有放棄這個女兒,隻是將她禁錮在家中,不許外出,請老師好好教導。
春霞卻生了怨恨,在有心人的引導下,在武安侯的書房內藏匿叛書,被朝中搜查,定了叛亂之罪。
滿門抄斬。
薑窈看到官兵將整個府邸都包圍起來,武安侯顯然不可置信,完全沒有做好準備,帶著全家就這麼被推上斷頭台。
當然,假大小姐也得死。
她到現在終於是怕了,後悔了,悔恨了,悔得腸子都青了。
她朝著武安侯哭訴,說自己不該這麼做,她把全家都害死了。
薑窈心頭一震,看著春霞突然生出了無儘的殺意。
這就是她隱瞞的,她在其中的作用。
什麼武安侯府不知道遭了什麼敵人被整的家破人亡,全都死了,明明是她一手促成的。
難怪,不是彆人,偏偏選了她。
這分明是精挑細選的害死侯府滿門的禍害。
武安侯看向他剛認回來的蠢女兒,沒有責怪,沒有說一句不是,反而安慰她,不要怕。
薑窈望著斷頭台上那一連串的人,武安侯和他的兒子們,大的三十歲,小的才二十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