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傷男人睜開眼睛,窗外射出一抹陽光,刺眼,他不適的閉上眼睛,緩了好一會兒。
“醒了?”
薑窈和杏兒就站在一旁。
男人久久沒有反應,他還以為自己到了陰曹地府,畢竟那麼重的傷,那種就連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能夠撿回一條命的傷。
可現在……那兩個陌生女子是誰。
“我,我還活著?”他四五天沒說話了,聲音都是沙啞的,就連他自己都感覺到陌生。
杏兒直接上去,手指頭戳了一下他的傷口。
“嘶!”
男人感應到強烈的痛意,瞬間表情都扭曲起來。
“你覺得你活著嗎?”薑窈在一旁笑著問。
男人隻是猛猛點頭,他感應到了,他此刻無比清晰無比準確的知道自己還活著。
“多謝恩人救命,我叫武光,現在的狀況回報不了什麼,將來若有需要,我定報答。”
薑窈暗自點頭,態度倒是蠻好的,“你是什麼人,怎麼會被人傷成這個樣子?”
聽到這個問題,武光眼底陡然射出驚天恨意,“利益之爭,全家被滅,我是唯一幸存下來的,血海深仇,將來我必定要一一回報。”
想到他覆滅的家族,他慘死的父母親人,他熟悉的家園全部被毀,被奪,便恨,恨得咬牙切齒,渾身的血液都在倒流,渾身都在顫抖,恨不得將他們全部剝皮拆骨。
可惜,可惜……他沒這實力,他太弱了,真的太弱了,但將來,哪怕有一絲機會,他也定要咬死一兩個,定要讓他們也嘗嘗失去親人的滋味。
薑窈驚了驚,武光,滅門,她在思考上輩子有沒有聽說過這個姓氏,這遭事情。
杏兒卻天真,不解,“為什麼不報官,滅門這種事情太惡劣,太殘忍了,得是什麼土匪大盜吧,要讓官府來調查抓人才行。”
武光卻嘲諷的笑,眼中滿滿的輕視,“官府啊……還管不到我們那裡去。”
這話的含義就深了。
要麼是位高權重的世家大族皇親國戚之類的,要麼就是深山裡的野人,不然,哪有官府管不到的地方。
薑窈心中對玄師的理解又深了一層。
她原本隻以為是什麼邪門歪道,下九流,一個不入流的行當,大多數都沒有什麼真本事的。
可實際上,這一行,似乎地位很高,高得可以不把官府放在眼裡。
看看武光眼裡對官府的不屑和輕視啊。
杏兒皺眉,“管不到,怕是那當官的不儘職吧,看得出來,你們家也是富貴人家,想必是你的敵人賄賂了當官的,才輕輕放下。”
武光胡亂的點頭,“或許吧,我不指望他們,我會報仇,靠我自己。”哪怕因此而死,他也要抱著一兩個人同歸於儘。
杏兒歎息,對他多了些憐憫,“我去給你端藥來。”
薑窈也跟著她出門。
去灶房端藥的路上。
杏兒道,“姐姐,這人咱還得留多久,我覺著他有些危險。”
雖說可憐,親眼目睹全家被滅,血海深仇,著實可憐,但他的狀態有些危險。
而且,誰知道他的仇家會不會找到這裡來,連累他們老老實實過日子的也遭遇生命危險。
薑窈點頭,“是危險,但現在他還虛弱,趕他走無異於讓他去死,等他再養幾天,就讓他走。”
杏兒猛猛點頭,十分讚同。
薑窈心裡卻在想,得趁著他還虛弱,將她想要的都問出來。
對於那類人,她一直保持著警惕,不敢輕視,因為他們擁有的手段她實在是想象不到。
薑窈事先通知了周景年,這件事兒他也放在心上,頭等大事,他很快便從後山下來了。
“他醒了?”周景年一邊洗手,一邊問。
薑窈點頭,“他還虛弱著,剛剛問了一點,他是全家被滅門逃到這裡的,我還沒問到玄師那處去,
“玄師這麼神秘,那麼多年,都沒有在普通百姓中有過一星半點的傳聞,可見他們是十分排外的,也不知道會不會說。”
就連她一個兩世重生的,也沒有聽到過一絲半點。
她有時候都有種感覺,她真的認識這個世界嗎,還是其實根本就有兩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