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說話交流的時候，凱登一直沉默地站在旁側。
他雙目無神，表情木然，整個人都是一副丟了魂的模樣。
一天之內，凱登的心情如同過山車一般，跌宕起伏。
昨天他還跟朋友們在酒館裡高談闊論，說要成為黑石鎮第一的冒險者小隊，憧憬著拿到賞金之後要怎麼花。
今天，他的同伴就全部死在了肮臟的泥潭裡，屍骨未寒。
就在他崩潰絕望之際，那個恐怖的魔物又被其他冒險者輕易殺死。
凱登現在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表情去麵對現實了，他的大腦一片空白。
“冒險者這個行業……真的適合我嗎？”
凱登低頭盯著手掌，滿心茫然。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一隻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凱登抬起頭，看到了那個名叫澤利爾的法師。
“拿著吧。”
澤利爾塞了一把銀幣給凱登。
“我不是那種喜歡說教的人……但你以後還是彆再犯這種錯誤了，這算是你的報酬，好好想想接下來要做些什麼吧。”
說完，澤利爾也沒有再停留，跟馬庫斯他們打了個招呼過後，便徑直離開了冒險家協會。
凱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隻是靠著櫃台緩緩蹲下。
他緊緊地攥著錢幣，眼淚差點又要奪眶而出。
……
回到夜花旅館之後，澤利爾並不著急，他像往常一樣享用了一頓大餐之後，然後才回到房間。
房間內很安靜，窗外的喧囂仿佛被隔絕在另一個世界。
澤利爾插上門栓，盤坐在床上，月光將屋內映得一片清冷。
他先是進行了一次淺度冥想，將白天戰鬥所帶來的疲憊跟興奮全都平複下去。
澤利爾要以最完美最寧靜的心態，去迎接即將到來的蛻變。
淺度冥想完成之後，窗外已是繁星滿天，澤利爾的心境也如一汪不起波瀾的古井，安詳平和。
是時候該邁出最後一步了。
晉升下級法師！
澤利爾閉上雙眼，沉下心神，意識浸入浩瀚的識海之中。
原本穩定散發著光芒的源泉種子，開始以一種奇特的頻率搏動起來，每次震顫，都比之前更加強烈。
一股難以言喻的磅礴力量，以源泉種子為中心，如同超新星爆發那樣猛地擴散開來。
整個識海都陷入了沸騰之中。
原本如靜謐溪流般流淌的魔力，此刻化作了咆哮奔騰的江河。
澤利爾能夠清晰地察覺到，自己體內的魔力運轉速度正在飛快提升，這意味著他勾勒術式結構的速度將得到質的飛躍。
源泉種子散發出來的光芒也不再柔和，它變得愈發璀璨，這意味著從中誕生的每一縷魔力，都變得更加精純凝練。
甚至，就連源泉種子自身產生魔力的速度，也在這次升華中增加了不少。
這一切還僅僅隻是開始。
在源泉種子那狂暴有力的搏動下，承載著魔力的識海，也開始被逐漸撐開擴張，從原本的水潭向著湖泊演變，直接增加了澤利爾的魔力儲存上限。
這種全方位的提升帶來了一股令人難以抗拒的舒適之感。
暖洋洋的潮流蔓延至四肢百骸，衝刷著澤利爾的神經，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發出滿足的呻吟。
他的眼皮變得越來越沉重，整個世界都在澤利爾的眼中變得輕浮搖晃，像是飄蕩在雲端。
終於，澤利爾再也支持不住，他仰麵躺下，陷入了深沉的睡眠。
而他的體內，一場華麗的蛻變正在展開。
……
曦光刺破雲層，映亮了房間內的昏暗。
已經天亮了。
澤利爾眼皮輕動幾下，意識仿佛從極深的海底逐漸上浮，起初是一片模糊的混沌，之後才逐漸變得清晰。
澤利爾睜開雙眼，緩緩坐起身，他發了會呆，手指觸摸臉龐。
我……在晉升的時候睡了過去。
所以，成功了嗎？
心神微動，數據麵板浮現而出，在看到自己的屬性值之後，澤利爾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