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在宋樂義一番痛心疾首的檢討之後,徐有為的語氣緩和下來,帶著一種領導對下屬的關切:“樂義同誌啊,你的情況我知道了。
工作重要,但身體是革命的本錢,這個道理你要明白。
既然病了,就安心治療,好好休息,不要有太大的思想包袱。”
電話那頭的宋樂義總算鬆了一口氣,這步棋走對了!
以小情人的政治智慧,當護士真是屈才了。
他假裝感激:“謝謝徐書記理解!謝謝您!我心裡更過意不去了!
等燒一退,我立刻返回崗位,一定把後續工作處理好,將功補過!”
徐有為語氣變得嚴肅起來:“樂義同誌,這起事件,影響很壞,群眾反映的問題也很突出。
市委的態度是明確的,必須徹查到底,給群眾一個公正的交代。
你是龍東區委書記,守土有責,等身體恢複了,這方麵的工作,要親自抓起來。”
宋樂義趕緊表態:“請徐書記放心!我一定深刻領會您的指示,身體稍有好轉,立刻投入工作,堅決貫徹市委的決定,把問題查清、處理好!”
“好,那就這樣,你安心養病吧。”徐有為掛斷電話。
徐有為靠在椅背上,話中有話地說:“誌遠,你都聽到了吧?宋樂義這場病,生得真是時候啊。”
吳誌遠斟酌用詞:“據我了解,宋書記的工作習慣比較獨特。
除非有上級重要會議或調研,他一般上午很少在辦公室出現,通常要十點以後才到區委。
他下午也很少在辦公室,晚上十點後,才是他批閱文件、召開會議的主要時段。”
徐有為一愣:“宋樂義下午去哪?”
吳誌遠謹慎地說:“據說下午和老板打牌、喝茶。徐書記,我這也是聽彆人說的,不一定準確。”
徐有為點點頭:“繼續說吧。”
吳誌遠繼續謹慎地補充:“這種作息規律,下麵很多乾部私下頗有微詞,覺得白天找不到書記彙報工作,晚上又經常被突然召集開會,搞得身心疲憊。
當然,這也可能隻是宋書記個人獨特的工作風格,或許他覺得晚上工作效率更高。”
他最後加了一句,顯得不那麼像打小報告。
徐有為冷笑道:“獨特的工作風格?晚上十點後開會,批閱文件?他宋樂義是把區委機關當成他自家的作坊了?還是覺得龍東區的太陽是從西邊出來的?”
他站起身,背著手,踱步走到窗前:“白天神龍見首不見尾,下午忙著和老板們聯絡感情,晚上折騰下屬顯示權威……
誌遠,你覺得,一個心思真正用在工作和群眾身上的領導乾部,會有這樣的獨特作息嗎?”
這話已經說得很重了。
吳誌遠沒有直接回答,而是低聲道:“徐書記,有個著名風景區的市委書記,就是這種作息,晚上十點才上班,被當地乾部稱為‘夜總會書記’。夜總會,夜裡總是開會。”
吳誌遠這番話,其實已經間接說明,宋樂義生病,隻是借口罷了。
徐有為語氣嚴肅:“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一個主要領導乾部的工作作風,往往決定了一個地方的政治生態。
宋樂義這種做派,下麵的人會怎麼看?會怎麼學?
龍東區這些年信訪不斷,矛盾突出,看來不是沒有原因的!
誌遠,關於宋樂義,你還了解多少?”